死亡是相對於生命體存在的生命現象,能夠導致死亡的現象一般有:衰老、被捕食、營養不良、疾病、自殺、被殺以及意外事故,或者受傷。絕大部分已知的生物都會不可避免的經曆死亡。在人類社會中,死亡的自然現象被世界上的宗教傳統和哲學疑問關注了幾千年。
江雲若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顧盼宇,他的眉宇即使在睡眠時候,也痛苦地蹙著,胸前起伏,彰顯著生命的痕跡,腦袋裏對死亡的概念,似乎又清晰了一些。他想起在人們常聊起來的家長裏短,裏麵就常常夾雜著街坊鄰裏的死訊。差一點,眼前的表弟顧盼宇,也會變成他們的談資了。
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胸悶的感覺稍解了些。
身後突然響起窸窣的聲響,是顧老太太提著一個食盒悄手躡腳地走了過來,壓低聲音道:“他睡了?沒事吧?”
江雲若點頭:“剛才醒了一會,這會兒又睡了。”
“嗯,你回去歇歇吧,”顧老太太歎氣道,“這都好幾了,方錦如連露麵也不露麵,把我們盼宇害成這樣,還跟沒事人一眼,連來看一眼都不來,真想不到下還有這樣狠心腸的人。”
江雲若聽了這話,又看了一眼病榻上的顧盼宇,見他雖閉著眼,睫毛卻輕輕顫了顫,心頭微緊,按了按顧老太太的胳膊道:“姑姑,那麼,我先回去了,有事情再叫我。咱們顧氏的事情,我還得去忙。”
顧老太太點頭:“嗯,去吧。”
江雲若走出病房,走廊上護士醫生擦肩而過,他覺得心中像是有冷風在吹。
他心裏有點明白方錦如為什麼沒有出現。顧盼宇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將事情的經過和他一五一十地了,他想挽回方錦如,然而方錦如並不願意。
顧盼宇淒然問他道:“難道做了這麼久的夫妻。竟是沒有感情的麼?還是她心中已經有了別人?”
顧盼宇痛苦的神色,讓他如芒在背。
他的每一個字聽起來都是那般刺耳,而此刻,回想起來,卻又覺得那刺耳言語能將世間所有嘈雜隔絕在外,幾近失聰。
他甚至有點擔心方錦如會來。擔心她堅毅的眼神,擔心她的淚水會當麵流下來,擔心她坦然出自己的心中所愛。
在愛情麵前,她似總比自己大膽,像是不顧一切。
而自己。總是瞻前顧後……
一路腦中渾渾噩噩,不知怎麼坐著車回到青山路十五號,進了門。仆人卻立即唯唯諾諾地走上來道:“少爺,不好了……”
“怎麼了?”
“太太不知道怎麼了,剛才在房中砸了許多東西,現在又關著門,不吃不喝。”
江雲若皺了皺眉頭,快步走到母親的房間外,砰砰敲著門。
裏麵傳出江母的聲音:“我滾!滾呐!沒有聽明白嗎?”
“媽,是我。”江雲若的聲音很沉。並沒有多。
過了片刻,門閂響動,江母打開門。臉上的妝容已被淚水沾花,地上也是花瓶碎片,鮮花花瓣枝葉淩亂散落一地。
“媽您怎麼了?”見事態似乎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嚴重些。江雲若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我……”江母隻了一個字,便哽咽著不出話來了。
江雲若攜著母親的胳膊,將她扶進屋內,一同坐在沙發上,柔聲道:“媽,究竟怎麼了?慢慢。”
江母抽泣著道:“你爹他……他在外麵有人了!他去和那些騷狐狸鬼混!”
江雲若其實對此並不驚奇,父親整日出差在外,他曾經無意間看到父親的行篋裏有情人送的惜別表記。隻是他一直裝作不知,幫著父親隱瞞母親罷了。此時見母親撞破了,倒覺得也是解脫。
雖心裏懷著這樣的鬼胎,江雲若還是道:“怎麼會這樣?”
拿了手帕給母親拭了拭眼淚,又道:“等到父親回來,我一定幫你話。”
江母擦幹眼淚,歎道:“我知道你定勸我往開來想,你父親成年在外,又怎麼能短的了拈花惹草,不過露水姻緣長久不了,久長的還是夫妻,隻要他還回家來,我定有辦法讓他把外麵的花骨朵給掐斷了,世上女人總有這般苦處,唉,我哭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我聽了你父親的事,又覺得心裏不痛快,於是就去別的太太家打牌了。”
江雲若舒展眉宇道:“我當是什麼事啊,是不是輸錢了?媽,這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何必為了幾個錢哭成這樣。”
江母聽著兒子的安慰,心裏更是不勝慘痛,鼻尖一酸,又落下淚來。
江雲若舉手告饒道:“得得,我越越錯了,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