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變天三(2 / 3)

回去的路上,廖青峰開著車,兆蒼一直望著車窗外,眉頭緊鎖,似在深思。

到了明仁路方錦如下車的時候,他才沉聲囑咐了一句:“最近外麵太亂,少出門吧。”

方錦如隻點了點頭。

……

城裏的別樣氣氛,沒幾日就燃了起來。

街上總能見到東係軍閥的士兵們,全副武裝,整齊劃一地排隊邁著大步沿街巡邏。

路上行人議論紛紛:“這鄭副都統一來,馬上全城就戒嚴了。”

“是啊,現在這麼多崗,怪嚇人的。”

方錦如坐在洋車上,那車夫腳力飛快,她聽著那腳鈴聲,卻有點昏昏欲睡。

突然路前麵哨卡攔住這人力車,吹著哨子。

這一聲哨鳴把假寐的方錦如嚇了一個激靈,猛然清醒過來,疑惑地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時那哨聲更急,一輛輛巡邏車呼嘯而過,揚起一陣沙塵。

方錦如的車子在原地等了一會,那印度兵才又揮了揮手裏的紅旗,車夫才複又跑了起來,冷風撲麵,方錦如忽覺得那寒風像是透進了心裏,不清楚的滋味。

到了洋人醫院門口,那車夫停下車,回頭和方錦如笑道:“到了,姐。”

方錦如下車付給他車費,他又道:“這一大早他們就查崗,耽誤您工夫啦。”

方錦如道:“戒嚴的事,又不怪你。”

而在此時,城西舉辦堂會的祠堂外的街道上,已是彩旗招展,金牌林立,祠堂門前,高搭著五層的彩色牌樓,祠堂四周,搭蓋起高大的席棚,可擺設席麵白餘桌。前排座位空著幾處貴賓席,是供來賓中的少數軍政要人、豪紳巨賈、社會名流和外國領事、洋行大班等中外頭麵人物的專座。

隻是這時祠堂裏頗為清寂,隻有少數賓客入席,戲曲也尚未開場。

雷矮子紅光滿麵,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手指裏掐著一支漢白玉嘴的煙鬥,嘴裏哼著曲。

一個腰裏別著匣子槍的年輕人顛顛地跑到他跟前,壓低聲音道:“都妥了。”

雷矮子敲了敲煙鬥,眯眼笑了笑。隨即揮了揮手,讓那年輕人下去。

這祠堂東麵開三組雙扇大門,中門由基座開槽作為通道。戲台居中,單間亭閣式,頂棚設八角藻井,五重鬥拱。雷矮子站了起來,四下望了望。他繞路進了側門,又曲裏拐彎進了一個院,在屋門前敲了敲門,過來片刻,穿著一身藍色長衫、戴著一副圓黑墨鏡、粘著假胡須的廖青峰走了出來,道:“客來了多少?”

老雷道:“來了沒幾個。”

廖青峰道:“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

老雷笑了笑。點頭道:“車在外麵。”

廖青峰取笑道:“頂風作案,你倒是興奮。”

老雷嘿嘿笑道:“激動得滿腦門子汗,娘的,多久沒幹仗了!”

廖青峰將魔晶眼鏡推了一下,道:“我走了。”邁步離開那雙扇大門時。眸光在人群中一閃,卻愣了一瞬,他見到了一個身影。很是熟悉,隱隱覺得不祥,暗道:他怎麼來了?正想走過去,複又搖搖頭,還是邁步離開。

遠在租界的方錦如並不知曉這一切,她在醫院外的攤上買了束花,也沒去顧盼宇的病房,隻到了醫生處。問了問顧盼宇的情況。

醫生如今危險期已經脫離,剩下的就是臥床靜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