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太太看到顧老爺的反應，忙替顧老爺話：“方錦如，你不要方夜譚了！我們做果脯做的好好的，你卻要去做什麼……什麼……我也聽不懂你的究竟是什麼鬼東西，這幹糧的事，本來就不是我們的強項，你這樣盲目去做，定然得不償失！”她到這裏，見顧老爺一直急著話，忙附耳過去聽了一會，點點頭，又轉回來替顧老爺道：“你這果脯市場一退，肖氏馬上會搶占市場，若是再想殺個回馬槍，基本就沒什麼希望了，顧老爺可不想把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拱手讓給肖氏！”
李經理見顧老爺通過顧老太太的話也和他的想法十分契合，這時候也壯著膽子道：“是啊，方董，這拱手讓人之後要想重新占回市場份額可就難咯！你可要三思而後行啊！而且……你的那些壓縮幹糧，依照你之前跟我的法，是給軍用的，可是我從來沒聽過啊！”
方錦如心道，這壓縮食品是未來戰爭的產物，你自然沒聽過。因限於生產和實際情況，現在部隊中作戰時供應主要食物是便於攜帶的炒麵、炒米這樣一類食物。軍糧的製備和研究一直沒有被提上日程，現有的不但品種少，口味單純，也不耐貯藏，易於變質。一旦顧氏研發出壓縮軍糧，那麼日後巨大的戰爭需求，將會將顧氏推到登峰造極的地位，和如今做零食的家族式企業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在後世，進入六七十年代，軍隊研製的壓縮幹糧曾風靡一時，一夜間成為國人心目中快餐食品的“王牌”。當時，人們爭相搶購，為買到一桶壓縮幹糧還要托部隊的熟人走後門。
方錦如很難和他解釋這麼多，隻好道：“戰事起來，將來炒麵炒米將會被我們的壓縮幹糧食品所取代，這裏麵的需求量是巨大的。”
顧老太太不明所以，道：“哪有那麼多戰事？方錦如，我看你就是唯恐下不亂！搞得家裏雞犬不寧也就罷了。也恨不得下大亂是不是？”
方錦如冷笑了一聲，道：“像您這樣麻木不仁的人，就好比溫水煮青蛙，又怎麼能擦亮眼睛呢？今，我也不是和您商量，隻是通知您一聲。您反對也好，支持也好，都無所謂！”
“你！”
“正因為我這樣做，顧氏才能得以保全，你們明白麼？顧氏在我的手裏。對顧老爺來，卻是一件好事，你們不覺得麼？顧氏的牌子不砸。按理，您二老對我感恩還來不及呢。”
“滿嘴胡言亂語！”顧老太太根本聽不明白。
方錦如懶懶倚在椅背上，淡淡道：“好了，得已經夠明白的了。這是公司的機密，要是在座的誰泄露出去，殺無赦。”
顧老太太譏誚道：“你當你是什麼人？皇上嗎？還殺無赦！”她完這話，自己兀自笑了起來。
可是笑了兩聲之後，卻又笑不出來了。她看到那秘書和李經理都是一臉恭敬、認真的模樣，似乎一點不覺得方錦如的是個笑話，而是真的把她的話當成了聖旨一般遵從。
顧老太太哂笑道：“老李。你這是怎麼了？難道被一個黃毛丫頭嚇著了麼？”
李經理低頭不語，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顧老太太追問道：“真是見了鬼了，怎麼幾沒見。方錦如要上了不成！”
李經理低聲道：“夫人……您有空打聽一下消息……”
“消息？什麼消息？”顧老太太莫名其妙。
李經理猶豫了一會兒，又悄悄道：“關於兆老板的……”
顧老太太不明白：“他是誰？”
可是顧老爺卻聽得明白，從李經理的話語中了然了一二，不可置信地瞪著眼睛。
他的心裏並不糊塗，但是他仍無法理出頭緒，為什麼傳聞中的人物能和眼前的黃毛丫頭攪在一起，這商場上波詭雲譎，方錦如一個女子，錦衣婆娑，竟能如魚得水，方家竟有這樣大的本事，培養出這樣的孩子麼？一切，都顯得匪夷所思，陡然一種無力感和絕望感攫住了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