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的一家底下飯莊,一間隱蔽的屋子裏,人影幢幢。
屋子的中央設置了一張長桌子,桌子四遭,圍繞著一圈高背大椅,椅子上,皆是正襟危坐著一些衣著華麗體麵的長者。桌子的正上方的花板上,吊著繁複精美的水晶燈,隻是燈泡的光線並不明亮,照不清楚屋角。屋內,坐北朝南供著關公像,香爐、花瓶、金元寶、供盤、燭台,籠罩在屋頂四周掛著的紅燈籠發出的紅光之中,顯得氣氛詭異。
桌旁的一個人道:“我們出來做事,當然都是為了一個‘財’字,在誰的手下賺錢,得到的利益更大,我們就尊誰為首,這本來就是很簡單的事情。”
另一人擺手道:“噯,話不能這麼,若是單單看錢,那誰錢多誰就是老大咯?我覺得。五這次做事就是不地道。”
話音剛落,牆角處椅子突然發出一聲響動,一個身影快步走進光影裏,拍桌子道:“奶奶的,二少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他的眼角抽動著,一抹陰厲。
話的長者被嚇了一跳。但還是穩住心神道:“五,二少為幫會出了多少力,為了打點軍閥又出了多少銀子,你應該清楚,多少兄弟跟他。也是因為他的情誼,當時老六鬧事,起初的時候二少都沒有動他。任他野心膨脹,若不是他最後買凶殺二少,他也不會落得最後的下場。五,我知道你和老六關係不錯,但是這裏麵的是非曲直,我希望你還是能分得明白。”
老五瞪眼道:“就他二少出過力?難道我他媽沒出過力嗎?!出過力又怎麼樣?現在重要的是實力!如今二少已經死了!我坐位子,你不支持我?”
那長者緩緩低首,不做聲。
另一人道:“老五。你稍安勿躁,那麼多人支持你,你又何必急躁?二少勢力能做到那麼大。一是因為他愛國,二是因為他在背後的生意之外,還打正旗號做正當生意。你雖然也能拚能忍。但是你手頭的財力確實還很欠缺……”
“我知道我欠缺!我怎麼知道那二少會那麼謹慎,不知道他把財產都藏到哪去了,如今除了手裏那批貨,還有雲樂的地契,我能拿得出手的東西真是不多。”老五坦然,“所以找你們來開會,就是讓你們支援我的,你們還不清楚?”
正著,隻聽門外突然傳來吵鬧聲,又伴隨著砰砰兩聲槍響,老雷的聲音響起來:“他媽的老五你給我滾出來!”
屋內的人一陣騷動:“老雷怎麼來了?他怎麼回來了?”
老五一拍桌子:“媽的,來的正好!”
話音剛畢,房門被砰地一聲踢開,老雷帶著幾個兄弟闖進門來,臉上身上濺了很多血,眼睛瞪得和銅鈴一般,吼道:“老五你個龜孫子,看我今不宰了你!”著,舉起槍來。
手還未及舉高,就聽砰地一聲,從暗處傳來一發暗槍,倏地射中了老雷的手臂,他痛得嗷地叫了一聲,皮開肉綻,那手槍也落到了地上。
與此同時,一陣槍械聲音響起,十數把手槍統統對準了老雷一幹人等,讓他們不敢再動彈。
老五點起一支紙煙,吸了幾口,揪著痛得滿頭大汗的老雷的頭發,將他按在桌麵上,陰森笑著,道:“雷哥,你出去轉悠了一趟,回來認不清形勢了麼?如今二少不在了,這城裏是我當家!你是不是嫌死得慢了?”
老雷痛得渾身無力,嘴裏卻罵道:“你他媽的少做你的白日大夢,就算二少死了,這城裏也輪不到你!你個黃四爺和日本人的狗雜種,也想管幫會?”
“呸!”老五啐了一口吐在老雷的傷處,又將手裏掐著的紙煙煙頭塞進傷口,攪動著血肉,“二少要帶著我們幫會去死,你依然跟著他發瘋?若不是他年輕不懂事,又怎麼會為了一個女人去死?老雷,我告訴你,如今你服我也罷,不服我也罷,都容不得你在我眼前叫囂,我連二少都能弄死,難道還他媽的怕你?”
到這裏,又轉頭對著在座的一幹人等吼道:“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若是不服我的,現在就他媽的!我立馬送他去見閻王!”
一霎,屋內冷寂,沒有人話。
老雷哼哼笑了一聲,譏諷道:“人得誌!”
老五一手壓著老雷,一手忽地將腰間的左輪手槍取出來,砰地一聲打在老雷的腿上,鮮血登時汩汩噴湧!
“信不信我崩了你!你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老五用手槍抵住老雷的太陽穴,冷笑道。
老雷咬著牙道:“崩了我?崩了我你去哪裏拿我西城的財產?老五,你不出門去看看,現在城裏兄弟們都打成什麼樣子了?為什麼以前二少在的時候盡是歌舞升平?而到了你這裏,就亂成了一鍋粥!難道你就沒想想你自己的原因嗎?二少死了,可是跟著他的兄弟們卻沒散,你就沒想想是為什麼麼?”
“你少他媽的放屁!”老五怒道,“他二少就是仗著他老爹和他哥哥的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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