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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舊山河?”盧督軍冷笑出聲,“你當我是什麼人?你又當你是什麼人?”
換言之,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判?
方錦如淡然望著他,他的麵容有著中年男人素有的風霜之意,古銅膚色又更添滄桑,鬢發銀絲閃動,嗓音低沉。他的眼神刻薄銳利,像是刀子一般,剝皮削骨。
方錦如心裏明白,在他洞明的目光中想要掩飾和隱藏什麼,戛戛其難。
她在心裏盤算著他的弱點。
郭夫人曾過,盧督軍早就和東係軍閥中的其他幾個頭目貌合神離。可是,究竟因為什麼鬧起矛盾,方錦如還拿不準。
軍閥之間的鬥爭,無外乎兩個原因,一是利益——兵與餉,二是政治道統的不一致。
軍閥要想掌握政權,必須擁有一支固定的軍隊,要想養活一支軍隊,又必須據有一塊比較固定的地盤。有了地盤,就可以征兵、征糧、征稅,就可以養活一支軍隊。每個軍閥都想成為大軍閥,每個大軍閥都想統治全中國。要想由變大,就得擴充軍隊;要想擴充軍隊,就得擴大地盤。而要擴大地盤,就得和別的軍閥衝突。
方錦如並不慌亂,就如同古代謀士相見將軍多是指點江山一般,方錦如抓住他如今最核心的利益問道:“盧將軍對中國一統怎麼看?”
盧督軍一愣,他萬萬沒想到眼前看起來單薄的女子居然會問出這樣的大問題,不由地又仔細打量了她一番,此時的色已漸漸昏暗,淡薄的夕照映在她的臉上,浮著一層聖潔的金光,榮華若桃李,明豔似朝日。
他緩緩一笑,眼角幾絲笑紋:“告訴你也無妨。我是支持聯省自治的人。”
方錦如微微一笑,心中一動。
如今國內政治統合有多種設想,一是東係軍閥內一部分人一直執行的武力統一,此事隨著如今的戰鬥東係軍閥的逐漸失勢而擱淺;二是**裏的一些人主張的和平統一,一直未能執行,實際上由於利益的糾葛也難於執行。
而除了這兩種之外。就是興旺於一時的聯省自治,希望以自治的省的聯合來消除一切內戰達到中國的統一。
“盧將軍,”方錦如故意嗤笑一聲道,“我原本以為盧將軍是聰明人,沒想到如此愚鈍。”
盧督軍勃然怒道:“你什麼?”
方錦如斂著神思。吐字清晰地道:“聯省自治看起來是因為中央**失敗,致各省希望由自己立憲來尋找合法有道的源泉,而實際上如果那樣。政治離心、思想法統將更加混亂!支持聯省自治的人,本質還是因為武人割據**!得冠冕堂皇、言辭鑿鑿,其實你們自己也知道,聯省自治最終仍是沒有歸宿的!‘自治’好解決,各省如何‘聯’?行政組織如何產生權力?這樣的聯省自治豈能有出路!”
盧督軍一愣,眼神緊緊攫住方錦如的臉龐,沉了片刻,突然笑道:“你很有意思。你叫什麼名字?”
方錦如心裏舒了一口氣,麵上卻不動聲色:“方錦如。”
“方錦如?”盧督軍低頭喃喃玩味著這個名字,片刻才又抬頭道。“你是勸鄭副都統和亂匪的那個方姐?”
方錦如聽了這話,不禁有些啞然,沒想到上次景鶴耀用炸彈要炸死盧督軍的事。已經傳得這麼遠了。無奈點點頭,道:“是。”
“嗬!”盧督軍若有所思,“果然……你不是一般的女子。當時我聽鄭副都統起來,還覺得他是誇張其詞,如今看了你,卻覺得你倒是可能有這個膽子。我聽盧督軍,你是兆老板的女人?”
方錦如不置可否地搖搖頭:“我不知道外麵怎麼傳言。”
盧督軍歎道:“如今兆老板死了,他以前的場子確實不好做了,我佩服你一個女娃有這樣的勇氣與見識,但是我也沒有必要去幫你,你是不是?”
方錦如點頭道:“這世間本就沒有誰注定要幫誰。我當然不會讓將軍白費力氣。”
“哦?你是什麼意思?”盧督軍似乎很有興趣,揚了揚眉。
“將軍,您對東係軍閥裏的種種,滿意麼?”
盧督軍不語。
方錦如接著道:“戰爭以爭奪土地為目標,爭奪土地為的是養兵。東係軍閥和其他較有實力的軍閥都圖霸統一,恕我直言,您的勢力相較於其他督軍,確也不過是中庸,甚至是勢力較弱,為了自保,您不得不進行角逐和爭奪,而且不管您本人願意不願意,您都要依附於東係軍閥的勢力,本來是靠山,如今卻變成了一個禁錮、牢籠,不知我得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