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露鋒芒(下)(1 / 2)

寬敞的大廳中,宮人內侍侍立兩旁,數十名紅男綠女的樂師各自手持簫笛笙笳,守在鍾磬琴瑟旁屏息而待。

李世民和楊妃自然坐南朝北坐在中央,李恪獨自坐在上首位,房遺愛和高陽坐在了下首位。各自的案幾上早已置好各色精肴佳饌、果品糕點,琥珀酒盅、象牙嵌銀筷子擺放得整整齊齊。

李世民開口道:“瑞兒、遺愛,昨日你二人成婚,按製朕無法到賀,今日既然你們來了,就辦個家宴,算是朕的一點心意。”

房遺愛和高陽都欲起身拜謝,李世民作勢阻止:“好了,好了。既是家宴就不要如此多禮了,否則還吃什麼飯。”罷,微微一舉手。

隻聽鍾磬響處,笙笛齊發。絲竹管弦縈縈而徊,不絕於縷。宮人依次傳來熱菜。

少頃,便聞有歌聲黃鸝一般嫋嫋揚起。繼而,便見三十六位十四五歲的髫齡少女隨著樂聲歌聲,自大屏風後麵依序翩然而出。放眼望去,一般高矮,一般胖瘦,一色的瓜子臉,柳眉杏眼,身著霓裳羽衣。一個個輕抹淡勻,眉黛青山,兩頰顯得桃色如暈,宛如煙籠芍藥,露潤玫瑰,水滋海棠,真比那出水芙蓉還要嬌豔可愛。少女們隨著悠揚的樂曲翩翩起舞,真是個風擺楊柳,浪催荷陣,旋轉扭動,漫舞輕颺。

菜為山珍海味,酒乃百年佳釀,耳沐仙曲,眼觀妙舞,房遺愛哪裏經曆過如此美景?仙音縹緲之時,神思搖曳,此情此景,一時竟不知身心在夢裏雲中,還上人間?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李世民袍袖一揮,須臾之間,樂停舞止。

“遺愛,你的棋好像並非玄齡所教?”李世民開口問道。

“陛下聖明。臣之棋非家父所教,乃是機緣巧合,受一不知名的走方僧人指點了一二。”房遺愛無法實話,隻能找了個虛無縹緲的和尚來作搪塞。

“走方僧人?”李世民顯然不信,但並沒再什麼。

“駙馬受人指點一二便有如此棋力,實是資聰穎,佩服佩服!”李恪忽然開口道。嘴上佩服,臉上卻殊無佩服的意思。

“琴棋書畫乃是一家,駙馬既然精通弈道,想必其它三項也自有心得。”李恪接著道。顯然,剛才輸棋丟掉的麵子,他想從其他方麵扳回來。

“殿下笑了。遺愛不學無術那是舉朝皆知。”房遺愛自嘲地一笑,心中暗暗叫苦。除了圍棋,樂器他隻會彈彈破吉他,毛筆字也隻是時候練過幾柳體,騙騙現代的女孩還可以,拿到唐代來,還不叫人笑破大牙,至於畫畫,那更是一竅不通。

“哈哈!此子率真得可愛。”李世民笑指著房遺愛對楊妃道。

高陽也不覺莞爾,瞄了房遺愛一眼,聲道:“還好意思。”

房遺愛心中一蕩,甜滋滋的。因為高陽的目光中已經沒了輕視,有的是嗔怪,一種妻子對丈夫的嗔怪。

“今日難得父皇如此高興,駙馬何不即席賦詩一首,以助酒興。”李恪卻是不依不饒,非得房遺愛出出洋相不可。

“恪兒。”楊妃臉露嗔色,似要阻止。

“好啊!請吳王賜題。”房遺愛應得很爽快。恰才於妙歌曼舞中,幾杯下去,他有到了一種眩眩欲醉的感覺。加上高陽對他態度的改變,令他更是飄飄然了。作詩?誰怕誰啊!李白杜甫都沒生了,從現在算起,一千多年,隻要是自己背過的詩詞就可以算作是自己的。還怕什麼即席賦詩?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