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普法教育(1 / 2)

雖然李世民的問題近乎弱智,他孩子般的期盼神情更是可笑,但在房遺愛看來,這才是真正的李世民,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高高在上,如神一般無所不能的子。

房遺愛完全能理解李世民的心情,作為至高無上的九五至尊,想要換個繼承人還要受製於古人禮法,看大臣的臉色,豈不憋屈?

房遺愛也從心裏讚歎李世民,不論其他,腦子裏已有了個“法”的概念,雖然這種古人嫡庶之別的禮法近乎狗屁。

同時房遺愛也為自己感到高興,在這種時刻,李世民能把自己叫來充當這麼個聽眾,明自己這段時間的努力沒有白費。在李世民的心中,自己或許還不是一個可謀大事之人,但至少是一個可以信賴之人。

“恕臣愚鈍,陛下之問,臣無以為解。不能為陛下分憂,臣之罪也。”房遺愛起身跪倒在地,叩首謝罪。

房遺愛知道,李世民是希望自己一聲子權威大於古人禮法。但這並不是自己這麼了,李世民就有了依據,就能照這個去做了。李世民真要拿自己這麼個毛孩子的話去堵滿朝大臣的嘴,那還不被人笑掉大牙?李世民不過是在心情極度鬱悶中,想從自己這裏得到一點慰藉而已。

但他不能這麼。他是個現代人,懂得法的重要性。古人禮法雖然狗屁居多,但終究也是法,可修改,但不可藐視。何況,他心中的理想之一,就是要讓大唐成為一個法治的國度,又怎能助長這大唐國君去無視於法呢?

再了,明知不對還順著皇帝的話,就是諂媚阿諛。雖然能讓龍顏一樂,或許還能得到些封賞,但在李世民這種明君心裏,充其量也就成了無聊時能博己一笑的寵臣,而非能商大事的良臣。這絕非房遺愛所願。

所以,房遺愛不能順著李世民的意去回答。

“唉!”李世民一聲歎息,大概也覺得用這種問題去問這麼個年輕人有些好笑,在禦榻上坐定後自嘲地一笑道:“朕也是隨口這麼一問,哪來罪不罪的?遺愛,起來。坐。”

“不過臣有些話,不知該不該?”房遺愛起身坐下後道。不能阿諛,但同樣要讓皇帝消愁。

“,不要有所顧忌。要你來,就是讓你陪朕話的。你父親還有魏征他們,整就嘮叨個禮法,聽得朕耳朵都起繭子了。還是和你話來得有趣些。”李世民漸漸地恢複了常態。

“到古人的禮法。臣以為,水無常形,古人的禮法也非一層不變。時日不同、情勢不同,禮法當也有不同,否則,豈不是泥古違今、刻舟求劍?到底,禮法之所以大,在於一個‘理’字,合理則大,不合理則可改之。”房遺愛到這裏,李世民撚須微笑,麵露喜色。

“同樣,子的權威之大,也在乎於合理,順民意。陛下聖訓,‘民,水也;君,舟也。水能載舟也能覆舟。’故子的權威和古人的禮法都在於一個‘理’字,二者並無矛盾,更難言孰大孰。”房遺愛心翼翼地、絞盡腦汁地表達出了自己的觀點。

李世民默默地沉思了片刻,忽又問道:“遺愛,你可知‘立嫡以長’的禮法為何人所立?”

“據臣所知,好像是周室所立。”房遺愛前段時間也在書房苦讀了一陣,總算是派上了用場。

“不錯。那你認為這合理嗎?”李世民又問。這一次不像剛才,李世民問得很認真,雖然不一定想從房遺愛的回答中得到答案,但至少是希望得到些啟發。

這個問題已經涉及到儲位之爭了。高陽有過警告,房遺愛也知道,作為皇帝,最忌諱的就是臣子幹預議論儲君之事。所以,對這樣敏感的問題,房遺愛不能回答,但他又不想失去一個機會,一個去對李世民進行普法教育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