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七章 仙凡之別(1 / 2)

晨曦之中,一把長劍騰空飛起。

鋒利的劍尖朝上直刺蒼穹,飛至約有十丈高時,在空中猛地一個翻身,銀光四射,變成劍尖朝地,帶著風聲急墜而下。

隨著一聲嬌喝,這流星閃電已經被一隻纖纖玉手輕輕接住,並且就勢舞起了劍式。舞劍的是個女子,細腰長腿,穿一雙紅色軟底短靴,雪白的緊身衣褲,兩個護腕也是紅色,那劍在她手中舞得越來越急,劍光和衣褲渾然一體了,唯有四點鮮紅上下左右翻騰,像雪地綻開的梅花……

又是一聲嬌喝,錚的一聲,劍光全消,卻見樹上的梨花為劍氣所傷,紛紛飛落,漫而舞。

“好”房遺愛一邊擊掌一邊走將過來,“文成的法又精進了。”

舞劍的正是文成,對於房遺愛的出現她一點也不驚訝。習武者,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房遺愛剛從房中出來,她就已經看見了。

“你倒還起得來?”文成哼了一聲道。

“公主此話何意?”房遺愛故作詫異狀。

文成沒由來地臉一紅,轉而掩飾道:“看你樣子,也是來練劍的嘍?來,舞來看看,有沒有長進?”

房遺愛也是一身短打,手執寶劍。聽文成這般,嘿嘿一笑:“師父有令,徒兒豈敢不尊?”罷,長劍一起,人行虎步,劍走龍蛇,但見劍尖亂顫,霎時間便如化為數十個劍花,光閃如虹,劍氣逼人。舞到後來,隻見劍光,不見人影。一時興起,高聲歌道:“丈夫處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將醉,吾將醉兮發狂吟。”

歌罷,隨著一聲清嘯,房遺愛收劍而立,微微平了平喘,舉步走進文成,笑道:“怎麼樣?還看得過去嗎?”

“嗯,還行吧。”文成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不過你吟的歌不對。”

“什麼不對?”房遺愛問道。

“前兩句應該改作‘丈夫處世兮鬧花叢,鬧花叢兮慰平生’,這才像你。”文成挖苦道。

房遺愛臉皮雖厚,聞言也不由得有些臉紅。

文成冷冷一笑,不再理他,轉身而去。

房遺愛望著文成的背影,無趣之下暗暗自責:是啊,穿越以來,整就在花叢中胡鬧了,是得幹點正事了。否則的話,不要什麼改變曆史了,隻怕到頭來這些女人也會瞧不起自己……

梵和尚在信中跟房遺愛約定,他會來宗聖觀引領他們去見孫思邈。用過早點,房遺愛一邊想著和尚何時會來,一邊信步出了後院,往前殿而去。昨日匆忙,還未曾好好瞻仰一下這座留下了老子《道德經》的著名廟宇。

轉至三山門,跨步而入,便到了宗聖觀的主廟區。首先撲入眼簾的,是正中甬道兩側鬱鬱蔥蔥的蒼鬆翠柏,一株株盤根錯節,幹鐵枝銅,高大的樹冠篩光濾蔭,使庭院顯得十分幽靜清爽。在綠樹掩映中,東側有一座重簷四角的碑樓顯露出來。

房遺愛踱至碑樓,裏麵是一通高近兩丈的巨碑,碑額是四個篆書大字:“宗聖觀記”。碑文介於隸楷之間,緊健峭厲,有魏晉之風。房遺愛舉目,見碑文是:

夫至理虛寂,道非常道;妙門凝邈,無名爰名。爰自太始開圖,混元立極,三才奠處,萬品流形。莫知象帝之家,未睹穀神之域,希夷瑣閉,溟氵幸封寄。及夫鳥跡勃興,隱書詮奧,至化因茲而吹萬,元教由是以開先。聖聖襲明,道德授受。於是混元之教,風動下,水行地中矣。宗聖觀者,本名樓觀,周康王大夫文始先生尹君之故宅也。以結草為樓,因即為號。先生稟自然之德,應元運而生,體性抱神,韜光隱耀,觀星候氣,物色真人,會遇仙,北麵請道。

二經既演,八表向化。大教之興,蓋起於此矣。茲觀中分秦甸,麵距終南。東眺驪峰,接晴嵐之;西顧太白,粲積雪之皚皚。授經之古殿密清,絡牛之靈木特立。市朝屢易,仙跡長存。物老地靈,每彰休應。卿雲日覆,壽鶴時來。樹無窠宿之禽,野有護持之獸。文始藥井,幹未墮;老君車,確然不朽。至於穿窬盜竊,進退自拘,似有縶維,悉皆麵縛。昔周穆西巡,秦文東獵,並枉駕回轅,親承教道。始皇建廟於樓南,漢武立宮於觀北。崇台虛朗,招徠雲水之仙;閑館錯落,賓友鬆喬之侶。秦漢廟戶,相繼不絕。晉宋謁版,於今尚存。實神明之奧區,列真之會府。後魏文帝變夷風於華俗,立仁義之紀綱,崇信教門,增置徒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