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看出了方勝的擔心,上官自清索性不再賣關子,道:“你這師傅是被鎮北指明了的,乃是我的二弟子祁昆。隻不過,鎮北離開華陽山時祁昆還是築基期,而現在,他已經在兩年前成功結丹,鎮北兄並不知道。本來宗門裏的結丹修士是不會再手把手去教煉氣期弟子的,可是既然鎮北了,那我便讓祁昆開個先例,再帶一回煉氣期弟子。”
“啊,這可如何是好?”這一下方勝是真個六神無主了,一是這師傅來頭太大,因他之故再來帶煉氣期新人,未必不會生他的氣,二是他一個外來人,卻得此特殊照顧,不知得讓多少人眼紅,還不得成為眾矢之的?!
上官自清一見方勝不僅不喜,反而麵露惶急之色,捋著胡子點了點頭,讚許道:“鎮北你不像一般少年那般莽莽撞撞,果然如此。你不必擔心了,既然讓祁昆破例帶弟子,就自然不能隻帶你一個。回頭我會給祁昆挑幾個對他脾氣的弟子,到時候你就不會那麼顯眼了。”
方勝終於鬆了口氣,道:“讓師叔祖費心了。”
“嗬嗬,這也算是因果循環,其是祁昆雖拜在我門下,大部分本事卻是從鎮北那學來的,當年他們俱在軍中,祁昆是鎮北的手下。”上官自清似乎特別看得開,幾乎每一開口就要笑上一聲,再加上他那微胖的身材,使他看起來十分慈和。
聽完上官自清所情由,方勝也微覺愕然,心裏又鬆了鬆。他其實對趙鎮北這種先在世俗界打拚然後才進入修真界的人頗有好感,因為他本人就是這樣的人,當然,玉漱也是。潛意識中,他覺得要把修士也分門別類,那麼趙鎮北、玉漱、他還有他未來的師傅祁昆都應該算是同一類人,方勝最了解自己,他認為自己還算是個可靠的人,那麼他們這一類人也都是可靠的。
便在此時,上官自清忽然問道:“對了,你是願意和那些新晉弟子住在一起,還是想清靜一些?嗬嗬,宗門裏向來沒有煉氣期弟子獨門獨院的先例,但是你可以和你師傅住在一起,要是不嫌我這個老頭子煞風景,我也可以在我的三昧齋給你騰出一間房子來。”
“啊?!”方勝又是一驚,一時毫無思想準備,想來想去都沒有頭緒。
“嗬嗬,你不要急,等想好了再回答我也不遲。這幾你可以先住在客房裏,有些新晉弟子的長輩因為不放心便也跟著來了華陽山,也都住在梁鬆園的客房之中。另外,你也不必擔心和那些新弟子合不來,因為他們也都是初來乍到,誰也不認識誰,對華陽山的一切都不熟悉。”
方勝經此一緩,便沒那麼緊張了,歉然道:“容弟子再想想。”
“嗯,也好。祁昆的平虜府這就要到了,我先跟你我這二弟子,嗬嗬,你可別被嚇著。”
“啊?!”隻那最後一句就已經把方勝嚇著了。
上官自清忽地大笑起來,臉上的皮膚便擠出了深深的皺紋,好半晌才止住,道:“看來鎮北未必就完全了解你。還是先你未來的師傅吧。祁昆隨我修行已有些年月了,他性如烈火,好打抱不平,但凡有看不順眼的事必然當著人的麵挑明,我屢次勸他收斂性子,作用卻是微乎其微,唉,他當兵也不過十餘年,這數百年的修真歲月都沒能稍改他的性子,這也是他與鎮北相善而對我僅是尊敬的另一個原因了。另外,其人嗜酒如命,嗬嗬,如果你能在這方麵投其所好,定能得其青眼。呃,我倒忘了問了,你不會也是個酒徒吧?”
方勝登時額上見汗,忙道:“修真前逢年過節或應酬之時都能喝上一些,修真之後便很少喝了,還談不上有癮。”
“那就好,嗬嗬,近朱者赤,將來你沾染些你師傅的直爽脾性也就罷了,酒這嗜好,不沾也罷。我在修行之前本是一介書生,對武人本就沒什麼好感,若不是後來遇到鎮北,隻怕連祁昆這個徒弟都是不會收的。不過,公正地講,祁昆的資質要強過我這個當師傅的,而且他所修的敢殺訣確有過人之處,和他同輩的築基期弟子中修敢殺訣共有五人,卻隻有他悟出了敢殺訣的真諦,第一個到了結丹期。另外,馭器也是他的拿手好戲,你隻管放心學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