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下這顆是阻生齒,治療方案有兩種,一種是拔除智齒,另一種是牙齦切除術。”

“切牙齦?”

“是,切掉。”

章心璿在一旁跟她解釋,“我們醫院一般不建議患者做牙齦切除術,這個風險比較大,治愈也遠遠沒有拔除智齒效果好。”

“我不要切!”甄甜拒絕說。

江嘉樹在桌上找到她的病曆本,在上麵寫了兩行字,沒抬頭,“那一會就安排手術給你拔牙,說一下有無過敏史。”

他決定的太快,甄甜完全沒有心理準備,被問到過敏史,她沒吭聲。

“在不在經期?”他似乎並不關心她對什麼過敏,又仿佛了如指掌。

甄甜猛地搖頭,想起他低頭看不到,又很快回道:“沒有。”

“備孕期?”

甄甜一怔。

等了半響,沒有聽到回答,江嘉樹的視線從病曆本上慢慢抬起來,四目相對後,周圍的氣氛變得很奇怪。

甄甜的臉色難看,章心璿見勢立即跟她解釋道:“老師沒有別的意思,孕期孕婦是不可以拔牙的,這期間容易導致一係列炎症,嚴重的可能會引起早產或者流產。”

“沒有懷孕。”她看著江嘉樹說。

“哦。”江嘉樹沒再說什麼,在電腦上開了手術單子,身旁的打印機讀出發.票。

章心璿拿出單子,正要交給甄甜,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男聲響在耳畔。

“有男朋友了?”

甄甜直視他,很快地回道:“21歲,上大學,不是經期,對安痛定過敏,沒結婚也沒備孕,至於有沒有男朋友,跟我拔不拔牙有關係?”

江嘉樹驀地笑出了聲,眼角的笑紋深了深,他笑地風輕雲淡,仿佛剛剛隻是說一句玩笑話。

他並不接話,“心璿,你帶她去一樓交費吧。”

章心璿說好,目光在他們倆身上轉了又轉,想問什麼,但又忍住了。

甄甜心中的怨氣仿佛是對著空氣發泄了一番,對方不痛不癢,甚至懶得反擊,她的臉色像初冬裏平靜地海麵,醞釀著寒氣。

代露在診室門口張望著,看到甄甜從裏麵出來,立即拉了她的手,激動地說:“我想起來了,裏麵的那人是你哥是不是?”

章心璿猛地抬眼望向代露。

哥?

“我就說剛剛看了他怎麼會覺得眼熟,我才想起來,他是你隔壁阿姨家的兒子,在香港上大學的那個?”

甄甜眼皮都沒抬,“你記錯了,我就一個哥,你說的那個人……”

她頓了頓,才說:“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