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考完試放。”
“哦,這樣啊。”
方正這邊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兩人都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中。
甄甜見他不吭聲,忍不住地問:“這個點打電話有事嗎?”
“額沒事,哦不,有事!”方正這才想起正事沒說。
“甜甜,我們也有段時間沒見了,哥月底不是要過生日嘛,我準備過幾天回北城,到時候一起出來吃個飯?”
甄甜張了張嘴,想直接拒絕,聽著他期待的語氣,到底是沒忍下心推辭,“好。”
方正這邊聽到她答應,一時有些興奮和激動,“行我知道了,那你早點休息,到時候我去學校接你!”
掛了電話,方正給江嘉樹打去電話,”月底30號有事沒,我過生日,叫了我妹,一起聚個餐?
江嘉樹這邊剛從浴室出來,身上鬆鬆塌塌裹著條浴巾,胸膛和發梢上滴著水,他拿著毛巾擦著,聽到這話,手中動作一頓,“你那妹?”
“嗯,我叫了甜甜。”
江嘉樹低下頭,擦幹頭上的水珠,“行,正好我30號休息。”
“好嘞,到時候電話聯係。”
“你那妹……”江嘉樹欲言又止。
“嗯?她怎麼了?”方正不解地問。
“沒什麼,到時候見。”
撂了電話,江嘉樹靠坐在沙發上,盯著一個點,想起了以前。
那年暑假,他跟老江吵架,一氣之下從家裏搬了出來,恰巧在街道對麵的弄堂裏看到一張房屋出租的告示,他給房東撂了一個月的租金和押金,在潮濕雜亂的弄堂裏安頓下來。
那時候小西門還沒有實行抽戶和拆遷,那條街一路向東,每家每戶麵積不大,甚至有的上下樓要用一個公廁和浴室。
這些江嘉樹一概不知,直到那天一大早,樓下搬來一戶人,擾了他清夢。
他在前一天晚上跟朋友去泡吧,充了點錢去開盒子,結果點券刷到破產也沒見到想要的東西,他玩到自閉,心情不好就打了兩把飛車,直到天邊漸漸發白才從網吧回來睡的覺。
人剛躺下沒多久,被樓下叮鈴哐啷的聲響吵醒。
老房子隔音不好,樓下的動靜他聽得一清二楚,江嘉樹忍著火氣翻了個身,被子捂著耳朵繼續睡。
原以為噪音響幾聲就結束了,可一連半小時,樓下沒完沒了的傳來放東西移桌角的刺耳聲。
江嘉樹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頂著兩隻黑眼圈和充滿血絲的眼球,怒氣衝衝地打開房門,他眯著兩眼朝樓下不耐煩地吼。
“小點聲不行啊,這樓上還住著人呢!”
樓梯下傳來重物倒地的悶響,他看見一個女孩突然蹲在地上,雙手按在腳趾上,身體蜷縮了起來。
估計是他的聲音突兀,嚇到了抱著重物的她,手裏的箱子不下心滑落,砸在了女孩穿著的平底涼鞋的腳趾上。
江嘉樹見勢嚇了一跳,他從樓梯上下來衝到她麵前,“你沒事吧?”
他拿掉她放在腳上的手,看到腳趾上積滿的淤血,頓時心慌。
“對不起。”
女孩的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她一把推倒他,淚眼盈盈,狠狠地瞪著他,什麼話也沒說,轉身跑進了屋裏。
方正進來,正巧看到他蹲在自家門口,他擦了把手,熱情的跟他打招呼,“你好,我叫方正,你是樓上的?我以為樓上沒住人,剛才搬東西聲音大了些,沒吵到你吧?”
江嘉樹搖頭說沒,眼神上下打量方正,心裏琢磨樓下搬來的這兩人是什麼身份。
雖說他剛不是故意的,但小姑娘到底是因為自己受的傷,江嘉樹沒敢再睡覺,拿了錢去藥店買了瓶活血化瘀的藥膏和止痛藥回來,敲響了樓下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