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他有些惱了,腦袋撇向窗戶的方向,陰著張臉。

他不說話,甄甜也不說話,兩人默不作聲,其實也無話可說,她甚至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說心裏沒氣嗎?其實是有的。

問有沒有後悔,其實也有點。

亦或者說是不是她自己錯了,但感情這東西又有什麼錯?是誰規定的青春期不能喜歡個人了?我在這世上走一遭,難道還要靠規矩過日子?

可是江嘉樹說,那是個錘子的喜歡,小屁孩,你懂什麼?你對他要是喜歡的話,那對我就是真愛了。

甄甜說你放屁,我怎麼可能喜歡你。

江嘉樹卻笑了,怎麼不可能,你敢對天發誓說你不喜歡我?

甄甜起初沒吭聲,後來直起腰白了他一眼,罵了句神經病。

他看著她笑了,笑著笑著,突然就不笑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好像是他們倆徹底決裂的前幾天。

那個人叫什麼?哦,好像叫厲飛,長得挺帥一小孩,就是太渣了,配不上她,幸好是配不上。

上帝造人的時候為什麼非要把七情六欲也加上,喜歡了不行,不喜歡好像也不行。

真的是煩人,煩死了。

車子開到學校門口,甄甜打開車門要下車,手腕被一道力扯了過去,“從這邊下。”

他喝了不少酒,吐出來的氣息裏摻雜著酒味煙味,很熱。

最終是他付的錢,他摸出錢夾,給司機塞了一遝錢,手剛伸出去被甄甜攔下了,從裏麵抽了張最小麵額的紙幣給司機遞了過去。

車費五十塊。

“這麼多年,在醫院工作的時候沒少貪吧?出手真大方。”甄甜對他冷嘲熱諷。

把手裏剩下的錢裝進了他錢夾裏,要塞給他時被他抬手打開了。

他喝醉了,剛剛或許是酒勁沒上頭還清醒著,這會已經有點神誌不清了。

他的掌心滾燙,仿佛在發燒,緊緊攥著她的手腕,沒留一點空隙。

“嗬…小妹真節約,賢妻良母啊。”

說完他又笑了起來,“我差點忘了,你說你不喜歡當賢妻良母。”

甄甜聽到這話皺了眉,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已經送我到學校門口,你該回去了。”

江嘉樹攥著她的手左右晃了晃,笑著說道:“老朋友敘敘舊,不行嗎?”

“不熟,真不熟。”甄甜說。

後來她說了什麼,江嘉樹一句都沒聽到,他醉了,醉得不輕,醒來時發現自己在家。

睡覺前連窗簾也沒拉,外麵強烈的光線讓他眯了眯眼,反應了幾秒,他嚇了一跳,突然從床上蹦起來,找到手機看時間,已經十點了,視線再往下移,看到今天是周六。

那心情跟坐過山車似得,一上一下。

他有些氣惱,猛地把手機摔在床上,準備再睡個回籠覺,剛閉上眼沒兩分鍾,他突然驚醒。

腦中想起了昨晚的一些碎片似得場景,太零碎,腦中隻有個印象,自己送甄甜回學校,後來發生了什麼,竟什麼也想不起來。

他再也睡不著,他起來給方正打了電話過去,那人估計沒睡醒,等候音響了好幾聲才接。

“喂?一大早的什麼事啊?”

“你妹回學校了嗎?”

方正迷迷糊糊地說了句‘什麼’,他顯然還沒過酒勁,不是很清醒。

“你把她的手機號給我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