矽鎮在北,距離北城一千多公裏的地方, 問方正要一張一小時五十分鍾的機票去D市, 再從D市轉車兩小時到達矽鎮, 遠處的天色稍漸暗沉,但不妨礙她看清這座城的大體樣貌。

想起早上方正聽到她要來這裏任教,嚇的作勢要給她老班打電話, 想問一問北城大學生, 為何會去偏遠的小鎮實習做老師, 什麼年代, 難道還要磨煉人吃苦耐勞的意誌?

幸好, 老班中秋放假,此時應該跟妻兒在山莊度假, 沒空理他。

方正不情不願送她到機場,苦口婆心:“受不了就給我打電話, 我叫人送你回來。”

甄甜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嫌他太囉嗦, 嘴上嗯嗯地說知道了,跟他分別, 說自己可能年底回家。

甄甜推開車門, 當踏上這片陌生的土地, 滿目眩暈,甚是疲憊。

出租車司機原本嫌她行李太重,閑聊時聽她是來任教,熱的發油的臉頓時堆滿笑, “原來是教師,那這趟車費給你打八折,你來了教幾年級?我女兒也在鎮上讀書,九年一班張喜喜,還請你多多關照。”

甄甜得體地笑,“學校還沒有給我安排班級,我可能回去教小學。”

司機把她的行李拿下放在路邊,冷笑著埋怨,“你別聽是中心校,其實我們這的學校最缺老師,每年都有支教老師過來,剛跟學生培養好感情,但沒待幾個月就走,一茬接著一茬,教出來的學生能有多好?”

甄甜沉默著。

司機也不跟她講多,抬頭朝馬路對麵張望,“學校怎麼沒個接你的人?你第一次來不認路,要不要我送你進去?”

“不用了謝謝你,剛剛跟負責人通過電話,有一位學校的同事來接我去教師宿舍。”

司機點點頭,繞過車頭拉開車門,車子揚長而去,被車帶過的涼風吹起鬢邊碎發,甄甜捂著嘴巴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

這裏傍晚的氣溫好低。

左右張望,準備記住學校周圍的建築,一個女聲打斷她遊離的目光——

“是甄甜嗎?”

甄甜側身,墨色裙邊隨著動作拂動,抬頭看到說話人,大約二十五六,其實她最不會看人年齡,純屬瞎猜,麵前的女人五官精致,白皮黑眼,容貌美的令人窒息。

“你好,我是甄甜。”她禮儀般的向女子伸手。

倪香落落大方地伸手,與她相握,“你好,我叫倪香,恰好在學校值班,主任說有老師要提前過來,我給你收拾了一間教師宿舍,今晚就能住,省得你趕路辛苦來了還要找旅館住。”

甄甜聽了頓時臉紅慚愧,“對不起,臨時過來,打擾你過中秋。”

“不用道歉,反正這兩天除了保安學校就我一個人,正巧明天鎮上趕集日,你如果休息好了,可以跟我一起去轉轉,也好認識一下周邊環境。”

初來陌生地界,認識了這樣一位熱心漂亮的好心人,

此刻的甄甜覺得自己無比輕鬆,就像是一隻小鳥,她即將要在這片疆土過上無拘無束的生活,還可以去集市逛周邊,誰也管不了。

這種感覺讓她很是滿足,甄甜點頭,“我可以。”

倪香幫她拖過行李箱,“跟我走吧。”=初~雪~獨~家~整~理=

甄甜望向麵前這座中學,學校麵積肉眼可見的不大,拍下一張照片,她開始期待接下來的實習生活,但願不要太艱難。

門口學校巡邏的校工看到甄甜,向倪香詢問是不是又來了實習教師,後者說是。

教師宿舍就在距離學校大門不遠的地方,朝南靠北的一排平房,裸色磚牆,‘不施粉黛’。

教學樓還要往西走,學校麵積呈長方形。

倪香從包中摸出一串鑰匙,借著天色,甄甜認出了她的包包,蔣小米作為一位資深高奢愛好者,這幾年也把她熏陶成喜歡看時尚雜誌的平民,愛馬仕2424,高奢品牌,眼前的人來曆未知,甄甜心髒微提。

倪香打開宿舍門,把鑰匙從鑰匙串中取下遞給她,“這裏有兩把鑰匙,還有一把是你另外一個同事,也是實習生,你們住一間。”

推開門,宿舍不算窄小,一張榻榻米安在牆角,上麵睡五個人都不成問題,左手邊放著一張木桌兩把椅子,書桌一旁是衣櫃,門後擺著洗臉架,牆上貼著一麵巴掌大的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