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如此一問,我略有些尷尬,低頭不語,不知該如何回答,盡量找些別的話題好讓自己自在些,轉頭看看四周,複又看他,問道:“你父皇是玉泉國皇上,你是玉泉國太子,為何會對這裏如此熟悉,又為何會說這裏是你父皇的家呢。”
見我不顧左右而言他,葉笙歌微歎口氣道:“也罷,不提了”轉目看看四周,道:“此次應邀來參加冊後大典是隻是幌子,其實往日裏我也會經常悄悄來溪藍國,不過都是化妝成尋常百姓。”
我有些疑惑,道:“為何?”
他看我道:“是為了替父皇尋找一個人,據父皇說,他在未登基前,曾有一次來這裏遊玩時,有幸結識一位女子,並與那位女子相愛,但當時父皇並未告知這麼女子自己的真是身份,隻是打算自己登基之日冊他為後,可當時突逢玉泉國國變,我祖父突然駕崩,事出突然,父皇著急回宮,便隻是留下書信一封,要那女子在此處等他,便匆匆起身回國,哪知此去事多,原先約定的一月之期已過,在離開三月後,父皇才回來這裏尋找那女子,誰知等父皇來到這裏的時候早已人去樓口,隻是徒留下父皇滿腔悲傷,十幾年來父皇從未停止過尋找這麼女子,所以這裏邊成了父皇的家,亦成為了我來這裏的臨時住所,府裏這仆人並不知曉我的身份,隻認我是尋常的生意人。”
我點點頭,原是如此,想不到著普通的府邸竟有著帝王的無限回憶與悲傷,許是被葉笙歌說的事感染到了,我略帶些傷感問道:“那可有找到那位女子呢?”
葉笙歌緩緩搖頭,道:“沒有,找遍了這裏的每個角落,都未有半點消息,那女之竟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我點點頭,未語,隻是心裏默默希望他可以快些找到這個女子。
沉默片刻,葉笙歌道:“略等等以後陪我出去一趟?”
出去,此刻這種處境,他要去哪,我略有些好奇問道:“去哪裏?”
他笑道:“我在這裏隻是個生意人,當然是去做生意,不然如此多的仆人,如何給他們工錢呢。”
我點點頭,笑笑,生意人,我竟忘了他的身份隻是個生意人,可他此刻肩上有傷,出們合適嗎,擔憂問道:“你肩上的傷?”
“不礙事,別忘了我醫術了得。”
我失笑,真是個狂妄的男子:“那我們何時去呢?”
他看看門外道:“等等,易寒準備些東西我們便出門。”
說話間,易寒已在門外道:“主人,準備好了,可以出門了。”
葉笙歌轉圖轉頭看我,道:“走吧。”
我依言起身跟著他來到門外,之間易寒此時臉上有著明顯的強壓的怒氣,站在他身後的是笑顏如花的花蕊,嚷嚷道:“冰山我都跟你道過歉了,你為何就不能笑笑呢?”
易寒轉頭看著花蕊,一副嫌棄神色,道:“閉嘴。”
花蕊卻沒有半絲害怕神色,轉頭看我,問道:“小姐,你是要出門嗎?我也去。”
我笑笑,有些為難,轉頭看看葉笙歌,眼帶詢問神色,葉笙歌衝我點點頭,見葉笙歌點頭應允,我方才道:“恩帶著你。”
我話音尚未落地,易寒忽地提高聲音道:“不準去。”
花蕊並不搭理他,徑直越過他,上前扶我,道:“你管不著。”
我與葉笙歌對望笑笑,舉步往門外去,一行四人出門,臉色各異,葉笙歌嘴角噙笑,臉色淡淡,我許久未曾出門,心裏麵上自是輕鬆神色,花蕊則是左顧右盼,卻也不已,隻有易寒麵無表情,雙眉微蹙。
葉笙歌說要去的地方不遠,便不駕馬車,幾個人步行前去,約莫走了又一刻鍾,葉笙歌止步在一家玉器行,轉身進入,我三人緊隨其後,魚貫而入,正在忙碌的小二瞧見我幾人先是一愣,隨後換上笑臉,大步至易寒麵前,彎腰賠笑道:“您來了,要不要將賬本拿來。”
易寒搖搖頭,道:“準備上好的茶,另外將我讓你特別留意的那幾本帳拿來,其他不用。”
看模樣平日裏,葉笙歌並不出麵,這間玉器店應該是易寒全權打理,小二點點頭轉身退下。
我們隨著易寒穿過外廳,進入內閣,裏麵竟有一間甚是雅致的書房,真可謂別有洞天,進入內閣坐定,易寒道:“略等等,他把賬本拿來或許會有線索。”
我不解,問道:“笙歌你為何獨獨看了一間玉器店呢?”
他看我,道:“一來凡是來這裏都是達官貴人,消息靈通些,二來是在找些東西,父皇說這裏也許可以找到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女子。”
我點點頭,看來著女子當真是錯過了一個好男子,說話間,小二已難著賬本茶水進來,小心放好,轉頭看著易寒,道:“這便是那幾本賬簿了。”
易寒點點頭,道:“知道了,你去忙吧”
小二點頭,退出門外。
葉笙歌伸手拿起桌上賬簿,細細翻看,從開始的麵帶希望神色到後來的眉頭深鎖,想必是沒有找到想要找的東西,我試探問問:“未找到是吧?”
葉笙歌抬頭看我,淡淡點頭,道:“沒有。”
葉笙歌此時的悲傷神色,讓我有些無措,隻能低頭輕輕把玩茶杯,忽地葉笙歌道:“易寒,去把那個取來。”
我抬頭瞧見,葉笙歌直視我,眼裏滿是柔情。
“現在?”易寒疑惑問道。
葉笙歌並不看他,徑直瞧著我,點點頭。
易寒轉頭看我,猶豫片刻轉身離開。
我有些好奇,葉笙歌到底讓易寒去取何物,易寒為何那般表情,似乎與我有些關係。
片刻,易寒手拿一個紅色錦盒,進屋,站定,將錦盒交給葉笙歌。
葉笙歌接過錦盒,對我笑笑低頭打開錦盒,取出盒中之物,遞與我麵前,我緩緩伸手接過,洗洗打量,原是一塊通體翠綠透明的玉佩,不解葉笙歌何意,抬頭問道:“這是?”
“送給你的”
看著玉佩樣式必定價格不菲,我直覺便要拒絕,葉笙歌許是看出我的想法,道:“我隻想給你。”
我點點頭,也罷,原就不能給他任何回應了,如果我收下,他能好過些,我便收下,將玉佩貼身放好,抬頭看他。
葉笙歌此時眼裏竟發出淡淡光彩,道:“切記,覺不可以丟了。”
我點點頭。
此時易寒略有些急切道:“主人,這樣不妥。”
葉笙歌轉目看他,淡淡道:“我自有分寸。”
此時我越發的疑惑,著玉佩到底是何意,為何易寒如此緊張呢,不覺伸手摸摸腰間玉佩。
如若知道後來這塊玉佩,會讓我與步傾城走上絕路,想必那時,我寧願傷了葉笙歌,也是絕不會接受的。
摸摸腰間玉佩,始終不解,這玉佩的用意,搖搖頭不在想。
易寒見葉笙歌如此執著,也不便再多言,隻是轉頭看看我,神色複雜,複又轉頭看著葉笙歌道:“家師已到,此時就在藥館。”
葉笙歌轉頭看我,亦是神色複雜,道:“走吧,我們去別處。”
原以為葉笙歌隻是有一家玉器店,哪知易寒口中藥館亦是他的產業,來到藥館坐定,我轉目看著葉笙歌,打趣道:“玉器店東家,藥館掌櫃。你還當真是藝多不壓身啊。”
葉笙歌回望我,道:“恩,確實。”
此時自門外進來一位中年男子,看模樣也就三十多些,葉笙歌起身,笑道:“晚輩見過醫師。”
我有些好奇這個中年男子的身份,葉笙歌為何會對他如此恭敬,亦是起身,微笑不語。
那男子來到屋內坐定,葉笙歌看著我道:“這位是易寒的師傅,你可以喚他許醫師,易寒一身醫術全是他他所教,我的醫術也是從他這裏偷取的皮毛。”
我上下看看端坐的中年男子,有些不信,他看模樣三十多些,真會有那麼高的醫術嗎?
那中年男子許是瞧出了我的不信任,淡淡道:“姑娘似乎不太相信老夫。”
他既已如此直白,我也無需假裝,索性直接道:“公子請贖小女子冒犯,看模樣你比笙歌也略大不了許多,怎能自稱老夫呢,再者笙歌所言您的醫術,小女子確實有些懷疑。”
沒想到那男子聽我此話並未生氣,反而是開懷大笑,道:“這妮子,快人快語,老夫喜歡。”
我有些奇怪,被我如此直接的懷疑,他不怒反笑,是何原因,正欲開口追問,葉笙歌卻開口道:“無顏,許醫師,今年已是五十有餘了?”
五十有餘,我被葉笙歌此話驚的不輕,轉頭仍是細細打量了他一番,越發的懷疑了。
見我如此盯著他開,那男子開口道:“老夫確實五十餘了,隻不過老天爺帶我不薄,未讓我衰老。”
此時我終是明白葉笙歌為何多他如此恭敬了,這男子已經五十多了,卻未曾見容顏衰老,想來自是有過人之處,時間似乎到他臉上便不再動了,知道自己看人淺薄些,我略有些尷尬,道:“許前輩,冒犯了。”
許醫師,豪氣拜拜手,道:“不礙事,如此之言老夫喜歡。”說罷,衝我笑笑,轉頭看著葉笙歌道:“聽寒兒說你受傷了。”
葉笙歌微點點頭,道:“不小心被暗器所傷,暗器上似乎悴了毒,晚輩也不甚了解。”
“過來坐,老夫看看。”葉笙歌依言上前坐定,伸出左右。
許醫師,把脈時便不想剛才那般豪放,閉目不語,片刻,開口道:“還好,處理及時,未傷及內髒,吃些藥,養養便無大礙了。”
葉笙歌點點頭道:“謝過醫師了,今日請醫師前來,是想勞煩醫師為我一位朋友把脈問診。”說著轉頭看我一眼。
許醫師見葉笙歌轉頭看我,已經知道葉笙歌所說的朋友便是我,轉目看我,道:“小妮子,你過來,老夫看看。”
葉笙歌起身扶我,坐定,將手臂放於桌上,許醫師伸手搭在手腕處,竟有些疼,我咬牙忍著,隻見許醫師,先是閉目,緊接著雙眉微蹙,最後終是睜開眼睛看我,片刻道:“除了這位姑娘,你們都先出去。”
瞧見許醫師如此表情,我便知道情況要比我想的複雜許多。
待所有人都出門,屋內隻剩我二人,許醫師方才開口問我:“你體內為何會有如此重的寒氣?”
我笑笑果然,又是此事,淡淡答道:“從小我用的水裏便有大量的生首烏。”
許是見我表情如此,許醫師道:“你可知道,你有身孕了。”
我點點頭道:“知道。”
“你可知道,這孩子會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