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噩夢(1 / 2)

三後。

黑暗的幕上漂浮著無數深色的陰雲,不時閃過一陣陣妖異的紫色電光,整個空隻透漏著一點點淡淡的微光,映著下方順著視線綿延,卻不見盡頭的大地。

三前那座曾經燈火輝煌,征歌逐色,如璀璨明星般耀眼的都市已麵目全非,滿目蒼夷。無數高樓大廈似乎像經曆了百十年的歲月腐蝕,變得破敗不堪,一座座曾經光鮮亮麗的廣告牌中文扭扭的斜垮下來,還有幾具蜷縮著,被尖利的鋼茬刺穿了身體的屍體怪異的掛在上麵。

過去整潔寬敞的馬路上,像經曆了二戰的洗禮,無數汽車殘骸七零落的散亂著,有的四輪朝翻到在路麵上,有的半個車身都紮進了路旁的店鋪,而在那些殘骸之中,無數閃動的黑影隱隱約約的潛伏其中,閃動著惡毒的光芒。

“如果這是一場夢,那麼我願意用百分之九十的壽命,換我醒來!”

一座僅在三前還氣派無比,直插蒼穹而如今卻鏽蝕不堪的高樓頂上,方旭站在台邊,望著腳下破敗不堪的城市,淚水滾滾而下。

方旭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噩夢。

就在那,那個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喝醉的夜晚,從那醒來之後,世界變了。

那夜裏,一場黑雨席卷了全球,很可笑,對嗎?黑雨?石油?煤灰?然而那的確是一場實實在在的黑雨。

沒有人能解釋為什麼世界各國對此毫不知情也沒有任何通告;沒有人能解釋這場黑雨為什麼會在同一時間襲擊全球任何一個角落;也沒有人能解釋這場持續了1個時的黑雨結束之後,為什麼除了被染黑的大地卻不見一絲雨水,而空卻陷入了黑暗;更沒有人能解釋在那場詭異的黑雨過後那些無數恐怖怪物是從哪裏蹦出來的。

然而,更可怕的是,無數人類在黑雨之後,慘叫著變成了一種西方許多恐怖片中司空見慣的生物,或者,它們已經不算是生物——喪屍。

那,方旭揉著酒醉之後有些痛的頭像往常一樣走出家門,卻看到平常經常來他這裏蹭吃蹭喝的街坊王慘叫著滾在樓道裏,用雙手長出來的長長指甲在身上拚命的亂撓著,甚至撓的腸穿肚爛,最後哀求方旭用水果刀刺穿他的心髒,卻在短短的幾分鍾之後帶著胸前的鋼刀咆哮著醒來時,方旭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一個被恐懼和絕望籠罩的噩夢,一個永遠無法醒來的噩夢。

方旭不敢想一夜之前才和自己通過電話的父母如今是什麼樣的情況,不敢想他在這個城市唯一的好友和徒弟譚胖是否已經遭了毒手,也不敢想那些曾經記憶中的人會是被當做了食物填進了肚子,還是變成了可怕的獵食者。

方旭跪在王的屍體旁,呆滯了幾分鍾後,痛哭著離開了被他用鐵釺捅穿了腦袋的王,離開了那座他第一次親手殺人的地方,第一次毀滅一個同類的地方。

整整兩兩夜,方旭隻憑借著一把從街上一個沒有了腦袋的警察屍體上取到的手槍穿梭於各個賣部和一座地下停車場中勉強得以苟活。兩中,他目睹了無數和他一樣,有血有肉,有腦袋有胳膊的同胞被長著尖牙利爪的喪屍分屍;被渾身皮毛脫落,竟然長出了漆黑鱗甲,體型膨脹的像頭老虎般的家犬追逐野兔似的屠殺;被一人多高,渾身鮮紅如玉的螳螂揮舞著巨大的鐮刀割草一樣收割掉。

寬闊的馬路兩邊,一座座高樓大廈上,不斷的墜下一個個絕望中躍出的身影,在短暫的浮空過後,啪的一聲重重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坐落於鬧市之中的學校在災難的洗禮下,更是如同修羅地獄一般,無數孩子哭喊著四處奔逃,但不多時便紛紛倒在了怪物和喪屍的嘴下,稚嫩的麵龐慘白著仰望黑暗的蒼穹,幼的身體七零落的消失在怪物的口中,一雙雙手無力的垂在半空中,似乎在尋找母親溫暖的懷抱。

生命在那一刻就像是廉價的自來水,嘩嘩的流淌著,無數人悲嚎著倒在變異的同類和那些恐怖的怪物腳下,大街上到處淩亂的散著人的肢體,鮮紅的血液將漆黑的地麵染成了黑紅色,整個世界籠罩在一片哭泣和哀嚎之中。

那些場景就像世界上效力最強的強心劑,刺激著方旭如同一根時時刻刻緊繃的弓弦,即使在同樣是無限驚恐的睡夢中,一滴水滴滴落的聲音也能讓他迅速的醒來並隨時準備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