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的畫室在七樓。
之前的小素,就是在七樓失蹤的,但是據和她在一起的男伴說,他們當時並沒有進入女主人的畫室,隻是在旁邊看了一下其他的畫。
阮南燭和林秋石爬到了七樓,再次看到了籠罩在陰影之中的走廊。七樓的走廊很長,地上依舊鋪著厚厚的地毯,地毯從樓梯往兩側延伸,最後停在了盡頭的畫室麵前。
畫室和其他的房間有些不太一樣,門口用一張黑布蓋的嚴嚴實實,似乎是畫室的主人不想讓光從門縫裏透過去。
“她現在人在哪呢?”譚棗棗有點害怕,她摸著自己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小聲道,“萬一我們一進去看見她在裏麵畫畫得多尷尬啊。”
“希望她現在不在畫室。”阮南燭說,“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先去敲敲門。”
他說著要去敲門,居然就真的三兩步跨到了畫室門口,抬手就敲。
譚棗棗瞪圓了眼睛,聽見阮南燭咚咚咚用力的敲響了畫室的大門,她道:“臥槽——他膽子怎麼那麼大。”
林秋石倒是比她冷靜點:“他膽子一向很大。”
門被敲響之後,裏麵並沒有回應,阮南燭又敲了一次,最後確定現在沒人在畫室裏麵。
“進去吧。”阮南燭說了句。
“上麵不是鎖上了麼。”譚棗棗說,“咱們怎麼進去?”
阮南燭從兜裏掏出一根發卡,神情自然的彎腰幹活。
譚棗棗:“……”她都差點忘了阮南燭有這項牛逼的技能了。
彎著腰動作了一會兒後,門鎖發出哢擦一聲輕響便被阮南燭打開了,他握住門把手,輕輕的拉開,先在門口觀察了一下畫室內部構造,才對著林秋石招招手:“你和我一起進去,譚棗棗你在門口放風,有動靜就叫我們。”
譚棗棗乖乖的點點頭。
林秋石上前一步,和阮南燭一起進入了畫室。
畫室不大,照明情況非常的糟糕,窗戶被人用黑色的窗簾牢牢蓋住,隻能依靠頭頂上那盞不算明亮的小燈采光,需要很努力才能看清屋子裏的情況。
畫室的中間的畫架上擺放著一張用布蓋起來的畫,整個屋子裏,都充斥著一股子屬於顏料的怪異味道。
阮南燭做事向來幹脆,走到畫架旁邊直接掀起了布幔。
布幔被掀開後,露出了一副未完成的畫,林秋石看到這畫愣了愣:“這是……”
“最後的晚餐。”阮南燭說了這麼一句。
這畫第一眼看起來還真有點像最後的晚餐,畫的是一群人在長桌上參加晚宴的情景,但仔細看去,卻會發現參加晚宴的人並不是基督的十二門徒,而是他們。沒錯,就是進入門內的他們。
有阮南燭,有林秋石,有譚棗棗,他們坐在長桌旁邊,要麼低頭吃著食物,要麼低聲和旁人交談。
如果隻是這樣也就罷了,但畫中的人物,卻幾乎都沒有臉,林秋石隻能從衣物上辨別出畫裏的人是他們。
“她的臉被畫出來了。”阮南燭指了指角落裏的一個女生,“她就是小素吧。”
林秋石也看到了阮南燭說的畫麵,長桌的角落裏,一個女生的臉被畫了出來,隻是她的臉上並不是正在進食的愉悅和放鬆,而是難以言喻的恐懼,即便是透著畫布,林秋石都能感受到那股絕望的氣息。
整個畫室除了這幅畫之外,便沒了其他特別的東西,阮南燭檢查了一圈後,也沒敢在裏麵多耽擱時間,帶著林秋石出了屋子,順手把門鎖好。
譚棗棗見他們出來了,趕緊問他們在裏麵看到了什麼。
“一幅畫。”林秋石說,“一副我們正在吃晚餐的畫。”他又描述了一下畫裏麵比較特別的情況,譚棗棗聽完後咽了咽口水,顫聲道,“那個小素,真的被裝進畫裏了?”
“嗯。”阮南燭說,“應該就是這樣,我還想去六樓看看。”
“走。”林秋石說。
六樓比較特別的地方,是管家叮囑他們不能去的未成品展覽室。
顧名思義,那地方應該是放還沒畫完的畫的地方。阮南燭很快就在六樓找到了那間屋子,輕鬆的打開了門上的鎖,和林秋石一起進去了。
未成品展覽室的環境比畫室稍微好一些,至少窗戶沒有用黑布蓋上,並且房間非常的寬敞。
這裏麵擺滿了密密麻麻的畫,林秋石隨便看了幾幅,發現都有沒完成的地方,畫上麵大多數都被空出來了一塊。
阮南燭的觀察能力,還是一貫的強悍,他的眼神掃過幾百幅畫作,很快在裏麵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對著還在尋找的林秋石輕輕喚了一聲:“秋石。”
林秋石走到了阮南燭身後,看見了吸引阮南燭注意力的東西。在看清了阮南燭手指向的畫時,林秋石卻感到一股子涼意衝上了自己的後背,他沉默了一會兒,小聲道:“這是我的……臥室?”
“對。”阮南燭說,“你的臥室。”
一模一樣的構造,甚至連窗戶外麵的景色都一樣,眼前的畫分明畫的就是林秋石的臥室。他的臥室門開著,地板上沾染了醒目的水漬,如同那晚可怖的情形——隻是這畫也缺了一部分,這一部分在靠近門的位置,簡直就好像是特意給林秋石本人留下的。
“那晚你要是沒能認出來譚棗棗是假的。”阮南燭看著畫,用很平靜的語氣敘述著可怖的事實,“大概這一塊就被你填上了。”
林秋石:“……嗯。”
阮南燭道:“這畫有點意思,也不知道能不能帶出去。”他雖然這麼說著,但沒有要用手碰這畫的意思,而是轉身道,“走吧,看的差不多了。”
林秋石說:“你記住裏麵的畫了?”
阮南燭說:“大概。”
阮南燭的大概那基本就是記住了,果不其然,他和林秋石出去之後解釋了句:“記住了也沒什麼用處,這些畫的場景幾乎包括了城堡的每一個角落,躲不開的。”
林秋石歎氣。
“小心點吧,問題不大。”阮南燭說,“畢竟是低級門,死亡條件還是比較苛刻的。”
譚棗棗嘟囔說哪裏苛刻了,如果那天晚上換做是她可能墳頭草都五米了,那種情形下誰能冷靜的辨認出周圍的異常情況啊。
阮南燭瞅了她一眼,少見的安慰了她一句,說:“你別擔心了,你要是變成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