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的死顯然對吳崎產生了嚴重的打擊。
林秋石怕他出事,便經常和他聯係,但吳崎對於林秋石的聯係卻表現的十分心不在焉。他顯然是將全身心都放在了女友的死身上,模樣一天比一天憔悴,甚至於林秋石隔幾天去看望他的時候,都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
“你沒事吧?吳崎?”林秋石擔憂的詢問他。
吳崎坐在沙發上麵,盯著自己手裏的手機,麵對林秋石的詢問無動於衷,半晌之後才緩緩的搖了搖頭。
林秋石道:“吳崎……”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位失去心愛之人的好友。
當年林秋石孤身一人來到這座城市,幾乎就是背井離鄉。他性子淡漠,身邊也沒有什麼特別朋友,除了吳崎。林秋石依舊記得自己當時發高燒躺在家裏直接暈了過去,還是吳崎發現他沒上班,親自找上門來把他送去了醫院。
這些點點滴滴,林秋石都記在心上,和吳崎的關係也越來越好。但是卻沒想到,吳崎居然遇到了這樣的事。
阮南燭那邊的調查也在繼續,調查範圍主要是在醫院。通常情況下,能知道自己你要死的人都是得了重症,而這樣的重症患者突然康複,怎麼都是一件奇怪的事。
然而就在林秋石等待著阮南燭調查結果的時候,他卻在某天晚上,接到了吳崎的電話。
吳崎在電話裏的語氣非常興奮,他說:“林秋石,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林秋石聽到他的語氣一驚,道:“吳崎,你知道什麼了?”
吳崎說:“我知道她為什麼會跳樓了——是門,是門!”他似乎還怕林秋石聽不明白,反複重申了好幾遍,“隻要我快死了,我就能進去!”
林秋石後背上的汗毛一下子立起來了,他明白了吳崎的意思,道:“吳崎,你冷靜一點!!!”
然而已經太晚了,吳崎掛掉了電話。
林秋石再打過去的時候,他卻是已經關機了。
當時已經是淩晨,林秋石還穿著睡衣躺在床上,然而他卻是已然顧不得那麼多,從床上爬起來就往外跑。還順便打了個110報警說自己的朋友想要自殺。
一個小時的車程,從未這麼漫長過,等林秋石到達吳崎家裏的時候,警察已經提前到了。門外還站著幾個看熱鬧的鄰居,走廊上嘈嘈雜雜,林秋石喘息著狂奔而至。
他喘著粗氣,來不及休息便衝進吳崎的家中,看到了發生的一切。
隻見吳崎的客廳裏,到處都是鮮血,吳崎靠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林秋石聽到有人在叫他,但他的神情卻是恍惚的,他走到了吳崎的麵前,伸手探了探吳崎的鼻息。
已經沒了,吳崎死了。
這個認知讓林秋石整個人一下子變得茫然了起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這是林秋石第二次見證身邊人的死亡,第一次是黎東源,他和黎東源關係沒那麼熟,所以共情也不多,這一次是吳崎,是他相交多年的好友。而且,他似乎並不是死在了門裏,而是愚蠢的想要用自殺的方式進入門內。
林秋石慢慢的後退了幾步,感覺自己的頭腦一陣眩暈。
“請問你是誰?”有人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似乎是先到這裏的警察在盤問著他什麼。
“我是報警的人。”林秋石也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但這聲音卻好像離他很遠,遠的他都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親口說出來的,“我是他的朋友……”
之後現場被封鎖了起來,警察開始調查死者的死因。
吳崎是割腕死的,給林秋石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已經快死了。割腕是很痛苦的死法,必須得割的極深,甚至在血凝固的時候還得在自己的手腕上補上一兩刀。
林秋石也不知道自己在屋外站了多久,反正後來阮南燭也來了。
他一來就按住了林秋石的肩膀,林秋石偏過頭,看見了他那張漂亮的臉。
“你沒事吧,林秋石。”阮南燭的聲音裏帶了點擔憂的味道。
“沒事,我沒事。”林秋石搖搖頭,“我沒想到,他居然會真的那麼做。”
阮南燭沒說話,輕輕的用手摩挲著林秋石的後背,想要給他一些安慰。
林秋石垂了頭,苦笑:“想抽煙。”
阮南燭沉默片刻,從兜裏掏出了糖,剝開糖紙後塞到了林秋石嘴裏:“吃糖吧,總比抽煙好。”
甜蜜的水果味在林秋石的嘴裏化開,他長長舒了一口氣,道:“我覺得,是有人害吳崎。”按照他對吳崎的了解,吳崎絕對不會是隨便自殺的人。
阮南燭說:“我們會知道的。”
林秋石伸手揉了揉眼角。如果說吳崎女朋友的死,隻是讓他對那些人產生了惡感,那麼吳崎的自殺,就讓他心中的惡感變成了難以言喻的憤怒。
那天,林秋石回去的很晚,回去之後躺在床上也翻來覆去睡不著。
最後爬起來坐到了電腦麵前,打開了電腦。論壇裏麵有人給他發私信,發私信的正是他帶著過上一扇門的顧龍鳴。
顧龍鳴說:“小哥哥,這麼晚還不睡呀。”
林秋石看見這句小哥哥,立馬想起了顧龍鳴滿身肌肉的樣子,他發了一串省略號過去。
顧龍鳴說:“小哥哥,你怎麼不說話啊。”還在後麵加了個一個羞澀的表情。
林秋石:“說人話。”
顧龍鳴:“咋地啦大兄弟,遇到啥事兒啦?”
林秋石:“……”這畫風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顧龍鳴說:“傷口恢複的怎麼樣啊?我在門裏麵被那女人砍了一刀,出來在醫院裏足足躺了一個多月,前幾天才出院呢。”
林秋石說恢複的還行。他比顧龍鳴過的門數多一點,所以恢複能力自然也更強,雖然傷口好像是比顧龍鳴嚴重,但是很快就出院了。
顧龍鳴道:“恢複了就好,我還挺擔心你的。”
林秋石:“有事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