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宋朗拉了拉宋詩藍,笑著打趣說:“剛剛不還是挺開心的嗎,現在正經見了怎麼就不說話了?”
顧城也將目光移到了宋詩藍的身上,看了半晌,一如既往的一片茫然就放棄了。
宋詩藍其實本是不敢來的,但在得知他失憶了,這才敢出現在這兒。現在又看他這幅模樣,才知道他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這才放心的,大大方方的去和他打了招呼,因又問:“你去見過竹影了嗎?”
他點頭說:“見過了。”
宋詩藍又問:“她沒說什麼嗎?”
顧城疑惑問:“說什麼?”
宋詩藍被他這麼一問,才發現自己有些心虛的太過明顯了,就忙說沒什麼。
顧城也沒再多問,反過來問許斌尤安怡的下落。許斌說是做完口供顧老爺子就先帶著回了顧家,說她狀態不是很好,一夜之間,家破人散,擱誰都不好受。
他正準備要走,就看到有一群人湧了進來,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他看向許斌的時候,卻見他不僅沒表現出什麼異樣,反而笑意吟吟的迎了上去。
“明天都不準備上班了嗎?都跑來了。”這更像是在責備的語氣莫名的卻多了份柔情。
為首的那人緊蹙著眉頭直看著顧城,顧城自知跟他並沒什麼過節,就悠悠的把他看了回去。
突然間那人開口說:“我錯了!”說著就低了頭,他這舉動引得周圍那些人都大笑了起來。
站在他旁邊的男人開口說:“隻說錯了,不準備主動坦白嗎?”
這句話說完,為首的男人狠狠的剜了眼旁邊那人,回過頭的時候又換了語氣說:“好吧,坦白從寬!我不該去找你媳婦的不是,不該衝她大聲嚷嚷……不該把害你出事的錯都算在她的頭上!”
聽了這話,顧城是茫然的,隻能把目光放在許斌身上。哪知許斌竟先一步跑到了那人的身邊,語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你這孩子,我說你大老遠的跑去成都做什麼!我跟你說,小竹現在要離開青河也都是被你鬧得!找個時間趕緊去陪個不是!”
那人不住地點著頭,神情卻更慌了。公公已經急成這樣了,那這個老公該要怎麼折磨他才算完。這樣想著,看向顧城的眼珠沒有一刻不是浮著的。
顧城這時開口問:“我和肖竹影結過婚了?”
肖竹影!這三個被他用這麼陌生的語氣說出來的時候,眾人驚的眼珠都要掉了。
為首那人這時衝了出來,打量著他問:“我是誰?”
顧城這時才明白過來,這一大群的人應該都是他曾經的舊友了。不禁有些吃味了,自己原來這麼受歡迎嗎?
而這一群人,也不是別人,正是肖銘,鄭澤宇一行人。
被他們纏著接收了一些往事,臨了,大家被張正峰的一句話給問的氣氛變了樣。
他問:“老大,你都回來了,那我們大嫂是不也該回來了。你都不知道,蔣竹別看畫的也挺好,那也常被批評沒靈魂,還是大嫂靠譜。”
這話一說完,首先沉默下來的是鄭澤宇。而顧城卻問:“你是說,肖竹影之前是畫手?”
張正峰糾正說:“非也,應該說是畫家更合適。”
這時,鄭澤宇忽然開口:“她的手已經再也畫不了了。”
顧城原本有些驚喜的心忽然就被打回了原地,他問:“怎麼回事兒?”
鄭澤宇說:“我也不太清楚,你自己去問她吧。時間不早了,都散了吧,明天還得加班。”
之後眾人就都離開了,隻剩下顧城和許斌了。
顧城心裏有些擔心尤安怡,跟許斌說過之後提了車就往顧家趕去了。就算對尤家再怎麼恨,至少尤安怡在這件事裏是無辜的。
趕到的時候,顧老爺子已經安頓她先睡下了。顧城謝過之後就朝著她睡著的屋子去了。
顧城看她確實是睡著了就要退出來,不想她突然開口說:“許青河……是這個名字嗎?”
他愣了愣後,又返了回去,問她:“怎麼還沒睡?”
尤安怡露出了苦澀的笑來問他:“在你心裏,我就是一個那麼自私的人?自私到自己僅剩的家人都被抓了我還能安心睡著的人?”
顧城走過去替她掖了掖被子,說:“睡吧,我在這兒陪著你。”
尤安怡因他這句話剛剛一直在憋著的眼淚瞬間決了堤,說話間的口齒也變得不利落了,語氣裏帶著些抱怨,又有些撒氣的意思,她說:“你都不要我了,對我這麼好做什麼,誰稀罕你對我好。”說著就轉身用被子悶住了頭。
顧城說:“對不起,不該把你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