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對他的話還有幾分相信的大臣,聽到他這句話,不禁就疑惑了,把整個大蕭的江山社稷是否昌盛,押在皇上是誰上,會不會不太靠譜啊,他這分明就有拍馬屁的嫌疑了。
這欽天監的大臣一看眾位大臣的臉色,也立即發覺了不好,剛剛太過得意忘形,說得太過了些,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要想收回來,豈不是更說明了他在胡謅?
莫允灝也皺了皺眉,深覺這個大臣簡直是畫蛇添足,不過卻不得不幫他描補一番,隻沉聲道:“現在談立後之事還為時尚早,更何況太後還病著呢?”
他這麼適時的提起太後,眾人立即想起來了,太後可不就是因為心裏著急,時時地催著皇上納妃這才病了的嗎,雖然不知道太後究竟是因為舉辦了太多次的宴請,太過勞累所致,還是真的隻是因為皇上命裏隻能有一個貴妃娘娘相伴,太後違背天意所致,不過,太後雖然病著,卻並沒有請太醫前去看診,本身就很奇怪好嗎。
眾位大臣這麼一想之後,還是覺得欽天監的說法不無道理,自古以來,五行八卦命理一說之所以存在,本就有他一定的可靠性,才會源遠流長。
當即,眾人也歇下了勸皇上納妃的心思,他們可不想因為充盈後宮一事,毀了大蕭的江山社稷。
見眾位大臣總算安靜了下來,一個個噤若寒蟬,再沒有提什麼立後納妃之事,莫允灝總算覺得耳根子清淨了不少,現在朝堂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剩下的就是他的那個一心為了他的母後了。
雖然他能夠用強硬的手段,阻止母後的一切行動,可母後吃了這麼多年的苦,好不容易才安定下來,他也想她安安穩穩,快快樂樂地度過一個安詳的晚年。
想到這裏,他不禁揉了揉太陽穴,隻覺得頭疼得緊,母後溫柔寬厚,一向是不過問他的決定的,因為她相信,不管什麼事情,他都可以處理得很好,可不知道為什麼,在納妃一事上,母後卻一直想不開。
他緩步向太後的寢宮走了去,問了伺候的宮女,知道太後此時正在偏殿裏歇著,他便徑自去了偏殿。
不過剛到門口,人還未站定,他便感覺到一股淩冽的風向著他的麵門襲來,接著是太後怒氣衝衝的聲音:“滾出去,哀家說了,不要來人打擾。”
他下意識地就抬手,將襲向他麵門的那隻杯子抓在了手裏,原來是太後起身了,心情不好,以為是哪個下人又來勸她吃東西了,這才隨手將桌上的茶杯扔了出去,雖然她並沒有回頭,不過依照她對這個房間的熟悉,這隨手一扔之下,竟然也尤其的準。
沒有聽見預想中的杯子碎裂的聲音,太後不禁疑惑地側過身來,見是莫允灝來了,心裏雖然擔心,不知道剛才有沒有打著他,不過礙於最近兩人的關係實在不怎麼樣,又氣他不聽自己的勸,便強忍著沒有問出口。
不過,莫允灝何等精明,自然看出了太後剛才眼裏一閃而過的擔心,他心裏一喜,麵上卻立即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捂著額頭:“哎呀”地叫了一聲。
太後但凡能夠沉下心來想一想,也能夠看出莫允灝不過的裝的,博同情罷了。
可惜,太後這麼多年了,好不容易才和她的親生兒子相認了,她關心則亂,哪裏能想這麼多,見莫允灝捂著額頭,她立即站了起來,準備過來看一看她的寶貝兒子究竟傷了哪兒了。
不過,大概是因為年紀大了,又坐得太久了,太後驟然一起身之下,隻覺得頭暈腦脹,幾乎就要站立不穩。
好在莫允灝一直觀察著太後的動靜,見太後神色不對,立即幾步奔了過去,將太後穩穩地扶住了,又安置她坐了下來,口裏道:“母後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叫太醫來瞧瞧?”
他神色著急,麵上的關切怎麼也掩飾不住,更不是作假,太後的心不禁就軟了下來,他再忤逆,始終是自己的兒子,更何況,他對自己的孝心一直都沒有變過,不管兩人鬧得多麼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