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不安穩,一睡著便是噩夢,還夢到肚子裏死去的孩子渾身是血的喊她媽媽,她不害怕,隻是心裏一陣緊似一陣地抽痛。
葉母坐在她旁邊,瞧著她在半夢半醒中微微蹙起的眉頭,為她輕掖被角,不由地歎了口氣,“這孩子命也太苦了。”
葉瀟攬了母親的肩,親昵地趴在母親身上,“是啊,你看她流了多少虛汗。”
葉母搖搖頭,“我去給她拿條濕毛巾擦一擦。”
葉瀟在方才母親坐過的地方坐了下來,瞧著林宛喬毫無血色的小臉,“喂,林宛喬,你快點好起來,聽到沒有?以前的日子那麼苦你都挺過來了,有什麼事情能把你打倒啊?”
話音剛落,便聽到葉母在叫她,“葉瀟,你過來看,有人來了。”
葉瀟起身站到母親身邊,循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輛邁巴赫停在了她家樓下,車上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下來。
葉瀟家住的樓層不算高,5樓,白君頌的模樣又實在太過於出眾。在男人一個抬眸的瞬間,葉瀟一眼便認出了他,“白君頌!”
喊聲嚇了躺在床上的林宛喬一跳,她不由地抽搐了一下,閉著眼睛翻了個身,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葉瀟向林宛喬看了一眼,連忙捂住了嘴巴,將聲音盡量壓低,“好啊,我不去找他算賬,他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眨眼間,門鈴已經被按響。
葉瀟早就等在門口,抱著膀子打開門,瞪著白君頌,“白先生,像你這種有錢有勢的人,踏進我們這樣的普通人家幹什麼?還是快點回去吧,我們惹不起躲得起。”
白君頌淡淡看了她一眼,目光向屋內飄去,“小宛在麼。”
葉瀟伸出手臂,一把拄在門框上,徹底將白君頌隔在外麵,“別叫的那麼親熱吧,她的確在,但她不想見你。”
若是平時的葉瀟,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用這種態度對白君頌說話。
那可是白君頌啊,讓不知道多少有錢有勢的人都聞風喪膽的白君頌。
但葉瀟今天實在是被氣壞了,她認識林宛喬這麼多年,知道林宛喬最擅長的就是打落牙齒和血吞。對待不熟悉的人,林宛喬誰都不怕,該拚命的時候絕對不含糊,可一旦對待重要的人,林宛喬就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副樣子,不管受了多少委屈就是不會說。
林宛喬的這種性格,時常讓葉瀟很氣,可也正是這種性格,讓葉瀟認定了林宛喬這個朋友。
今天,她看到林宛喬已經凍成了這個樣子,卻沒說白君頌半個“不”字,連肺都要氣炸了。
“我要見她。”白君頌簡單四個字出口,倒也沒怨葉瀟的態度。
葉瀟雖然個子不矮,但和白君頌比起來,還是要差很多,她故意踮了踮腳,讓這種差距縮小一些。
“你想不見就不見,想見就見嗎?”葉瀟哼了一聲,伸手向外麵一指,“你想見她也可以,到外麵去站著,等她什麼時候想見你了再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