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毓將沈念初抱進了屋子裏,瞧了瞧屋子唯一的床鋪卻犯了難。
他這個人其實有很嚴重的潔癖,忍受不了任何髒東西的觸碰,能將沈念初抱起來已經是同情心泛濫,聖父心爆表了。
這個女人一身的泥土,滿頭的落葉,還被奔雷叼過,如果讓他將她放到自己的床上……
他光是想想便覺得一陣的難以接受。
他暗惱自己一時衝動,站在床與門口之間一時進退兩難。
沈念初不知道自己被嫌棄了,本能的在謝景毓的懷裏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手指不自覺的攀緊了他的胳膊,挺秀的小鼻子隨著呼吸一張一合的,一副睡的香甜的模樣。
謝景毓蹙著眉,盯著懷裏自來熟的沈念初,在床前站了很久,終究沒有敵過內心的魔鬼。
不!他不能接受這個渾身髒兮兮的女人躺在他幹淨整潔、一絲不苟的床上!
思及此,他轉身出了小木屋將沈念初咚一下放在了門口。
此時一陣蕭瑟北風呼嘯而過,將屋簷下的風鈴吹的一陣作響。
他怔了片刻,終究還是於心不忍,轉身從床上扯了被褥下來,丟在她身上將她蓋了個嚴實。
他打定了主意,明天一早就把她丟到有人的地方去,被子也一起丟掉!
沈念初不知道自己被嫌髒之後,像垃圾一樣被丟棄在地上。
她半睡半醒間摸到一床柔軟是被子,抱著那被子卷了卷,將自己卷成一條蟲子狀,呼哧呼哧的睡了起來。
謝景毓見沈念初竟然安然接受了睡在地上這種設定,不由一陣佩服。
他打了水,將手洗了好幾遍,然後換了身幹淨衣裳才得空蹲在門前觀察著沈念初。
京中傳聞沈念初被綁匪劫走,慘遭殺害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他當時還歎息了一陣,不想她不止沒事,還好端端的在他門前躺著,真真是造化弄人。
沈念初不知他心中所想,之安靜的睡著,如雪的肌膚在月光下透出絲緞般的質地,精致的眉眼似乎被月光鍍上一層月輝,整個人像一個發光體,好看的讓人張不開眼。
最驚豔是眉間那點朱砂,吞吐掩映,煞氣逼人,給她整張臉都添上一層蠱惑人心的妖冶。
謝景毓下意識的伸手在去扣她眉心的朱砂痣,想給她扣下去。
沈念初似有察覺,抬手“啪!”將他的手打了下去。
謝景毓笑了一聲,暗道這女人心真大。
天當棉被地當床,在這種全然陌生的環境下竟然能睡的這麼香。
他盯著沈念初看了一會兒,覺得挺有意思,想著將那玉笛子從她脖子上解下來。
手指敢探到她的領口,又被當蒼蠅般的揮了一巴掌。
他抱著有些吃痛的手,狠狠的瞪了沈念初一眼。
轉念一想自己何必跟一個昏迷不醒的人計較?轉身便進了自己的屋子睡覺。
沈念初一覺睡到大早上,天蒙蒙亮的時候她便餓醒了,肚子咕嚕咕嚕一陣亂叫。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天邊已是魚肚白,半輪紅日正在雲海裏翻騰著想要一躍起。
不知怎的,她就聯想到了荷包蛋,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
轉念一想,似乎有哪裏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