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顯深深的歎了口氣:“更瘋了。”
沈念初愣了愣,眼前忽然浮現慕容氏癲狂著罵她賤人叫她去死的景象,心中一片了然。
不過這次她倒是沒有不管不顧的要出去跟人硬剛,她剛打殘了人家女兒,再出去打殘人家的媽,道理上是說不過去的。
雖然她媽其實比她更該死!
她思慮了片刻,勾了勾唇角用商量的語氣對慕容顯道:“你把我交出去吧?不然她要是把事情鬧大了,你麵子上不好看。”
慕容顯聞言臉色立即沉了:“你說什麼傻話?孤要是連一個你都護不住,這太子當的還有何意義?”
慕容氏是什麼樣的人他清楚的很,把她交出去的話,那些人指不定怎麼折磨她。
沈念初瞧著慕容顯嚴肅的模樣,先是不說話,隨後卻是笑的沒了正形。
瞧瞧瞧瞧,這慕容顯護短的樣子簡直沒誰了,這世上想遇見一個全心全意護你的人不容易,她要是真跟了他,說不定兩人還真能過一過昏君妖後的癮。
這可真……不是什麼好事。
一個人一旦喜歡一個人超越了理智,總歸是個禍端。
思及此,沈念初抬手撫上了慕容顯的麵容,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你就把我交出去吧,萬一慕容氏拚著沈念秋的臉麵不要,把事情捅到你父皇那怎麼辦?你雖然能幹,但你父皇可不止你一個兒子啊……”
她這話敲的慕容顯心頭微微一怔,剛想說點什麼,就聽沈念初又道:“你在太子之位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怎麼能在這種時候犯這種糊塗呢?說到底啊,我隻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與你的千秋大業比起來,一文不值的。”
其實她心裏想的是,出了這個密室大把機會可以逃走,若是困在慕容顯這,就要麻煩的多了。
慕容顯看著沈念初始終微笑著的臉,隻覺呼吸都是痛的,眼前這個女子將人心看的太透,想法卻未免太過涼薄。
她說的道理他都知道,但他對她卻從未想過那些,唯有一顆心全心全意的對她好。
這世上總有什麼東西是讓甘願為之付出一切,卻不圖回報的。
不過沈念初的話卻是提醒了他,與其他明目張膽的將人扣下來,授人把柄,到不如找個大家麵子上都過的去的理由將此事帶過去。
思及此將沈念初的手從自己的臉上扯下來,攥著她的手腕冷冷的道:“沈念初,事到如今你還要拒絕孤嗎?這世上隻有孤能救你!”
沈念初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活膩歪了,就不給太子殿下惹麻煩。”
慕容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連連道了三聲好,重新將手銬銬在了她的手腕上,拖著她就出了密室。
在沈念初震驚的目光下,慕容顯拿劍在自己手臂上劃了一道,而後才帶著沈念初去見了慕容氏。
不過是一段時間不見,慕容氏已經比從前不知道憔悴了多少,雙鬢斑白,皺紋橫生,渾濁的雙眼宛若毒蛇般死死的瞪著沈念初,雖然穿戴依舊整齊華貴,卻再不複往日威嚴高貴。
她尖叫一聲朝著沈念初撲了過去,嘴裏叫囂著:“你這賤人!你還我的念秋!還我的若林!”
沈念初聞言翻了個白眼,就知道她要罵這兩句話,千篇一律沒新意。
慕容顯使了個眼色,幾個侍衛會意立即將她攔在了距離沈念初近在咫尺的地方。
她奮力的掙紮起來:“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殺了這個殺人凶手給我的孩兒報仇!太子你若是包庇這個賤人,休怪本宮告到皇上太後那!”
沈念初朝她翻了個白眼:“有本事就去告吧,讓皇上太後都看看你女兒傷成什麼樣了,到時候不止她和太子的婚約告吹,這雲京怕是也找不出肯娶她的人了。”
慕容氏聞言心頭一陣刺痛,不管不顧的朝著沈念初撲過去:“你胡說你胡說!我們家念秋是要當太子妃,當皇後的!你這賤人為什麼要害我們家念秋!”
卻被慕容顯一下握住了手腕,隻聽慕容顯淡淡道:“沈夫人息怒,非是孤蓄意袒護沈念初,隻是你瞧,這沈念初竟敢在押解途中行刺孤,孤懷疑她是楚國奸細,潛伏在我大燕圖謀不軌。此事關乎國體,實在是馬虎不得。”
慕容氏抬眼望去,隻見慕容顯的胳膊上一道劍傷深可見骨,淋漓的鮮血正顆顆滾落下來。
慕容氏震驚道:“太子殿下,你的手這是怎麼了?”
慕容顯冷哼道:“這沈念初身懷利器,趁孤不備將孤刺殺,若不是孤福大命大說不定沈夫人你就見不到孤了!沈念初如今有通敵賣國之嫌,隻怕是不方便交給你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