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說話，聽見沒有？我現在就叫律師帶離婚協議過來，立刻簽了，以後和她老死不相往來。”
這一次，李菁沒勸丈夫。剛才的事情給她的震撼太大了，讓她開始懷疑自己看人的眼光。背後有多少錯綜複雜的糾葛暫且不管了，哪怕用極端一點的手段，也趕緊離婚吧，拖下去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更大的亂子。
“你不會到這會兒了還不想離婚吧？難道你想被自己表弟戴綠帽子嗎？你是中了什麼邪了？”
“我的事你別管。”
丟下這話，池南川扭頭就走。
“你給我回來，回來……”
心髒一陣劇痛，池淵捂著胸口，劇烈地喘粗氣。
“你沒事吧？別生氣，我先扶你坐下休息。”李菁急了。
“瞧瞧，瞧瞧你慣出來的好兒子，他就是要活活氣死我！”池淵氣得臉色發白，全身發抖。
酒店在郊外，離市區還有一段路，葉舒萌穿著高跟鞋，沒走多久腳後跟就磨破了，每走一步都很疼。
但她飛快地走著，就像急於逃離一個噩夢。
“哢擦--”鞋跟突然斷了，葉舒萌搖晃了一下，一下癱坐在地上。
好痛。
隱忍已久的淚水奪眶而出，她坐在路邊，抱著自己，放聲大哭。
十幾年的暗戀毀於一旦，被噩夢般的婚姻纏身，現在還變成了所有人眼裏惡心的老鼠。
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她一直很努力很努力想爭取自己的幸福，卻變成了一個徹底的災難。一手好牌被她打得稀巴爛，這種感覺充滿了辛酸與無奈。
她哭了很久很久，感覺被整個世界遺忘了。
“起來。”一道冰冷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她認得那聲音，更想把自己藏起來了，將自己抱得更緊，不去聽不去想不去理。
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她手臂，將她拽起。
“放開我，你混蛋！”葉舒萌激烈推搡，尖叫著。“放開！你還來幹什麼？來看我笑話嗎？要教訓我，要挖苦我嗎？來啊，說啊，說那些難聽的話來羞辱我啊！”
她披頭散發，臉上的妝也全花了，就像個瘋子。
她豁出去了，反正已經夠慘了，她什麼都無所謂了！
教訓她？嗬，池南川現在隻想狠狠教訓自己。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他討厭這樣反複糾結的自己。
“跟我回家。”
“我不要回去，那不是我家，我再也不要回那個鬼地方。”葉舒萌咬牙切齒。
“這由不得你。”
“我不回去，放手！”她玩命掙紮，就像隻被激怒的野貓，叫喊著，咆哮著，像在和他搏鬥。
池南川臉上一熱，被她抓出了兩道血痕。他皺了皺眉，一把扣住她兩隻手腕，將她的雙手反剪在身後。
“放手。”葉舒萌扭動身體，不斷怒聲叫罵。“池南川你王八蛋。”
她被他強行塞進副駕駛座。
“放我下車！”葉舒萌把車窗拍得“咣咣--”響，“我要下車。”
她撲上去打他，“讓我下車，聽到沒有，你這個混蛋。”
任她叫得撕心裂肺，池南川始終不為所動，一把將她摁回了車座，強行幫她係上了安全帶。
“再吵，我就把你綁起來。”
叫天不靈叫地不應，葉舒萌就像被掰斷翅膀的小鳥，沉淪在可怕的黑暗之中，充滿了絕望。
淚水無聲滑落，她哀戚地哽咽。“你究竟還要我怎麼樣？”
難道他對她的折磨還不夠嗎？他非要將她逼瘋才甘心？為什麼人可以殘忍到這種地步？
池南川發動了車子，黑暗中，臉色更加陰沉，眉頭深鎖，繃得前所未有的的緊。陰鬱，壓抑，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那個秦教授就是秦蘇？”
齒縫中磨出陰冷的聲音。
葉舒萌隻是流淚。
“回答我。”
“你何必明知故問。”
“你知道他是我表弟嗎？”
葉舒萌苦笑，如果知道，她一定逃得遠遠的，她寧死也不和與他有關的人扯上任何關係。
“你接近他是為了挑釁我，是麼？葉舒萌，你在向我宣戰？”
沒所以句話，他的聲音就要陰沉一份，更加危險。
葉舒萌望向窗外，閉眼搖頭。人心真可怕，總把別人揣測的那麼不堪。
“你以為你不說話就能逃避？”
“你要我說什麼？對啊，沒錯，我就是故意挑釁你，那又怎麼樣？”她淒然一笑，眼底閃爍著仇恨的冷光，“隻可惜被你提前發現了，不然我和他被抓奸在床，更刺激，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