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無舟冷然,卻在眼波中漾住一絲笑意:“想不到,她還沒有拿出真本領就已有如此強大了,看來她不消太久,也快要突破為武帝了。”
這一番交手,卻是半點殺氣都沒有,在左無舟生平當中,也算是獨一無二的一遭了。
左無舟展顏,麵色凝似鐵,雙足一踏。雷音乍滾,一拳滾落過去,頓有那驚動地的聲勢。
這蒙麵女子暗暗叫苦,身形一動,終於拿出一些真本領。一眨眼之際,一道紫芒徒然破空。
二人一觸即分,左無舟拂袖一動。飛揚塵土不動聲色的被壓下,神色淺淡:“你怎麼來了這蒼雲區。”
蒙麵女子信手扯下麵紗,冷冷中又藏有一絲喜悅:“我還想問你怎的就沒死,禍害遺千年呀。”
此女,正是紀墨,冷豔如故,眼波流轉亦驚亦喜。
一年半前,刺殺談怒行動,以談怒重傷而收場。紀墨終歸是沒有完成任務,她又迫切想要成為武帝,隻好再接其他任務。
“無垠會”的買賣,向來不限地域範圍。是以。紀墨新近在這蒼雲一帶接了一項任務,正在搜索目標下落的當口,忽又見得一項刺殺一位八品刺客的任務。
紀墨正好就在霜星國,自然就欲待順手弄了這任務。誰知,一過來。才發現目標竟然是下人以為早就死了的左無舟。
當時,紀墨實是難言心頭感受。卻總有驚有喜。揣測著發布任務的人是不是弄錯了,一邊決意交手試探一番。
誰知,這一試。反倒試得紀墨心生黯然。這才一年半不見,左無舟的修為又有極大的精進,如此神速。實是太過打擊她的自信了。
一個是縱橫下的冷漠殺神,一個是孤獨無親無友的獨行刺客。茫茫人海,竟能如此相遇。也竟有些他鄉遇故知的喜悅。
“三邈之後,容河區如何?”
“三邈之後,你怎麼在這裏?”
互是寒暄幾句,二人異口同聲發問,互相一怔,隨即相視而笑。
你一言我一語的道來別來往事,紀墨倒是關注過左家莊。是以。倒也能娓娓道來左無舟最是迫切想知道的事。
自紀墨口中知曉,流東城和九崖果然是派人去左家莊,欲殺人以絕後患。左無舟勃然大怒,一掌拍下,頓將大地都轟得震顫幾下,森然:“他們好,果真是極好的。全虧的我早有安排,否則,我就是死,也無法向家人謝罪了。”
流東城和九崖派去滅左家莊的人。不知是為何,總歸是喪了生,據一個都沒有返回。陸續總計死了好幾個武尊和武君,等得流東城親自趕去,早已是尋不到左家人的蹤跡了。
聽到此處,左無舟滿心大慰,又是殺心凜冽:“好在我交代夜叉迅速返回溪林,帶我的家人離去隱居。好一個流東城。且待我回去就是了。”
重雲和九崖均走向溪林施加以壓力。但那溪林皇帝卻總有一些堅韌。竟然死死咬住牙扛住了。皆因為記住了夜叉替左無舟轉帶的一句話:“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撐過十年。”
十年,隻需十年。待左無舟成就武帝之身,一旦返回,容河必是酒的腥風血雨。
但凡吃進去的,屆時都要給我十倍吐出來。
取了我的,也要給我十倍還回來。殺了我的,也必要十倍殺回來。
一年半來,左無舟大半的日子都在養傷。實是乏善可陳。
紀墨感到乏味,少不得問了一問:“你就不想知道,是何人想殺你?”
“你知道嗎。”左無卑冷然,卻不是對紀墨而發。
紀墨訕笑,她確是不知。這等發布任務的人是誰,她又怎會知道。
左無舟頜首,目光堅如鐵,暗含譏詣:“你的任務上把我描述成八品刺客。又有多少人會認為我是八品刺客?”頓了頓,又望過去:“你不想殺我?”
紀墨正欲笑。見左無舟神情陰霾,忽的沉吟:“是啊,能將武君當做八品刺客,這也太不可思議了。這任務太離奇了,注定要撤消的。殺八品刺客都要請人,想來也花不起寶物來殺武君。”
“我走了!”紀墨起身一動,掠出老遠,回首一笑,夜下冷豔如許:“我還會回來殺你的哦。”
左無舟失笑三“好,我也想殺你。”
數日以來,左無舟再沒有返回乘家。
乘時風很滿意“無垠會”的效率。沒有左無舟礙眼礙事,也就消除了一些隱患。乘家的姑娘,是不允許有醜聞的,武君的媳婦也是不容旁人染指的。
乘家上下忙忙碌碌,婚期終於到來,霜星皇城處處皆是歡代苦地。鞭炮聲和恭賀聲處處可聞。 此番乃是與武君家結親,自然是非同可。以乘時風的家主身份,也是親自出來迎接每一位客人。乘家主生平約莫還是首次如此介的笑臉迎人,不但不怒,反是愈心喜異常。
夏公權乃是魂武君,乘輕舞的夫君夏於期又是四十八歲成為魂武尊的縱之才,將來前程不可限量。莫其他,夏公權乃是弘水宗長老,單憑弘水宗之威名,乘家此番必成霜星第一大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