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家兄多有得罪,還望姐姐見諒。”
送鄧家小姐上了馬車,阿諾很是不好意思,她知道哥哥對人冷淡,倒是不知曉為何對鄧娉格外的厭惡。
明明,兩人也該是未曾見過的,毫無過節,又為何這般憎惡。
鄧娉回頭,微微笑笑。
“倒也不怪他,畢竟我們鄧家有愧在先。”
有愧?阿諾有些茫然,她並不知道雲家和鄧家有什麼過節。
或說是哥哥同鄧娉小姐有過節?
雲子破也不是這般小肚雞腸的人,也不該的啊。
見著阿諾很是懵懂,鄧娉繼續笑笑,笑容有許苦澀。
掀開簾子進了馬車。
阿諾回頭也沒再問雲子破到底是何事。
有些事,她一直還不懂,可是她也明白,不該問的不要問,要說的人自然會說。
轉眼間就到了同鄧娉相約去城南那所謂的姻緣廟——蓮香廟這一日了。
一路上,鄧娉便同她坐了同一輛馬車,在她耳邊說了不少些關於蓮香廟多麼玄奇的故事。
阿諾不過一路笑笑。
若擺著從前,她定會驕傲反駁世間哪有這般事?
可事實便是從不信世間輪回的她卻轉世重生了,不說信不信,且說鄧小姐這份心意,她便不會再拒絕了。
鄧小姐原是高高興興,不知想到了何事,突地就沉悶起來,頓了好一會才幽幽開口。
“我這有些話,自知不當講,可是憋在心裏頭兒屈得很,很是想和妹妹說一番。”
阿諾並不愛竊聽別人的秘密,雖說看著鄧娉天真純潔,也難保她是裝出來的,一聽到這言語,阿諾瞬間提起來精神,莫非是要說些鼓動人的壞話?
“姐姐講便是了。”
言語中毫不嫌棄,卻在心裏頭做起了算計。
莫怪她不相信鄧娉。
她似乎在前世吃過這裏的虧,對誰都會不自覺長了個心眼兒。
“實話說,姐姐我很是傾慕妹妹的兄長。此次去蓮香廟也是想要求得同雲公子的一番姻緣。”鄧娉羞得臉兒通紅,見著阿諾聽了不說話,鄧娉登時慌張解釋,“妹妹定是覺著我不似個大家閨秀……”
“沒沒,妹妹我隻是,有些驚訝。”
驚訝,對的,驚訝印象裏鄧娉該是個說起話兒來都是輕聲細語的貴人姑娘,卻不知道如今卻會對她說這番話。
“想著我也不過癡心念想了,不說雲公子對我無意,就說爹爹近日已經給我說了媒。”鄧娉苦笑了,“花家公子,我都未曾見過,怎麼又能知道是否是自己的良人呢?我同爹爹說過想要自己做主姻緣,卻也是不行。姐姐我真是羨慕妹妹你啊。”
冷國對待女子很是不公平,諸多的要求,不準這樣,不準那般的。別說自己的婚姻大事了,哪怕隻是穿個什麼模樣的衣服,都是多受限製的。
將一個個女兒都養得嬌滴滴的,要不囂張跋扈如花蓉蓉,要不膽小似夏筠蓮,或者如她前世那般任性刁鑽。難得的幾個識大體的,也沾了像玲瓏公主那般的,城府極深。
像鄧娉這般,又有小女子的嬌羞純真,又有別人所沒有的直白勇敢,冷國倒是沒見幾個,今兒個竟還是鼓起來勇氣跟她訴說了心事。
阿諾見著,心裏頭有些感同身受。
鄧娉說到底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雖是不很任性刁蠻,但同她的前世倒是很是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