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替雲子破出征。
一來,這是欺君之罪。二來,她是女子之身。三來,她雖是習過武,但不過也隻是皮毛,況且這是帶兵打仗之事人命關天,不是兒戲。
最後一點,自也是最重要當然一點。
她估摸著能推測出前生的癡纏就是那被遣去西疆的皇子。
前生痛苦如斯,她本是不願意再回到過去,遇到那個人,誰人又能知曉會發生什麼?
她知道她的重生,以及對待一些事情的變化,致使命途稍有偏差,可究竟改變到了多少,卻是不知曉的。
她這幾日曾想過去尋耳心大師,可是耳心大師出遊未歸,她真真有一種感覺,覺得耳心大師是明明知曉她會去尋他才故意避開的。
可是她又能如何。
雲常息那張悲傷的臉,那聲未完待續的“公子……”
漫天飛舞的紙花,白色的衣裳,來來回回,淒淒慘慘,木棺合上咯噔的聲音。
她不願相信也不願接受自己的哥哥將會戰死沙場。
她不得不去,她不得不救啊。
自然,阿諾也是知曉自己的本事,一點小小的武藝較量還能戰點靈巧的上風,可是這帶兵打仗卻是要有勇有謀。
出生戰將世家,阿諾她多少還是沾了點兵謀將計的,前世的她心心念念便是想哥哥那般帶兵作仗,自然也是習過不少兵書,隻是這要遠去西疆,她騎術不得,隻好這纏著教了她騎馬。
本想著這幾日撒著嬌跟著哥哥去看一眼士兵將領,多少能了解些,可是卻怎生也碰不到哥哥雲子破。
“你,可知曉你在說著什麼?”
鄧娉呀然,滿臉的不可相信。
“我明白。”阿諾點頭,眼裏隻有堅定的神色,未曾有任何猶豫。
“原本妹妹隻是想著我自己去了便是,可是左思右想,又不得不來麻煩姐姐。”
阿諾知道自己有些自私了,這般的事原就是不知者無罪,鄧娉知曉了,若是被揭開了真相,她難逃一罪。
可是阿諾知道,哥哥雲子破對鄧娉有情,若是她替哥哥去了西疆,等哥哥知道了定是會立馬奔了過去,那麼她的苦心就算是白費了。可是若鄧娉早就知曉,能勸上幾句,沒準一切都還有回旋之地。其次,她也是信任鄧娉,斷是不會背叛她的。
鄧娉自是沒想到阿諾想著自己能勸上雲子破幾分,隻是想著阿諾是信任她。
人都是有自私心理的,鄧娉她救了阿諾,替她頂了罪,說到底也不過是為了雲子破。
當她夜夜夢到心上人兒戰死的消息傳來時,又是如何的夜夜不得安寢,她想要改變這個夢境,卻又無從著手,而如今,阿諾原意替哥哥一戰,她替阿諾心疼心急,卻又隱隱覺著若是能救雲公子一命當是多好。
鄧娉隻得長歎一口氣。
雲燕被拉出來玩了許久,卻是心不在焉,真是不明白小姐的變化,曾經可是事事都同她講的,現如今卻是變了不少。
時不時把她支開。
這回還偷偷跟鄧家小姐說什麼悄悄話。
看來小姐真是不心疼她了!
思及此,雲燕不滿的揪了一把手中的花環。
“呀,燕姐姐,你在作甚啊。”這是鄧府的小丫鬟,模樣俊俏,能言善辯,被上麵的丫鬟采如安排了帶著這燕丫頭來園子裏玩玩。
這個花環是剛剛這小丫頭求著雲燕編的,才編了一半,雲燕心不在焉當然想著竟一把又把花環揪壞了。
“剛剛失了一下神。”
雲燕很是不好意思,“我再重新替你編一個吧。”
正是此時采如遠遠的來的。
“燕姑娘,你家小姐喊你過去的。”
就知曉還是心疼自己不會忘了自己的,雲燕立馬滿臉的喜色蕩漾,那半成品的花環一丟就興奮的跑了過去。
阿諾同鄧娉的話兒說的差不多了,天色有些暗了,阿諾不願在鄧府留餐,鄧娉也不強求,送著出了門。
轎子上雲燕一臉的不服氣。
“小姐,你未免太偏心了些。”
阿諾愣了一下,“我如何偏心了?”
“小姐你何時同鄧家小姐關係這般好了?還說悄悄話,都不讓我聽到。”
雲燕嘟著嘴。
原本雲燕作為婢女是要跟在轎子外的,可是雲燕自幼同阿諾一同長大,兩人關係匪淺,阿諾也是心疼雲燕,讓她進了轎子。
前生的阿諾同雲燕一般單純癡傻,兩個人湊在一起從沒個主意,阿諾自然也是何事都同雲燕說了去。
隻是阿諾是重生而回,太多的事情已然看開了。
加上命途改變,陸續出現的鄧娉,太子薑,鶴城,著實讓她有些昏頭,有些話同雲燕說了反倒是添亂,幹脆就避著她了。
這什麼都不知道的雲燕倒是怒氣滿滿了。
“那我還同你說了這麼多的悄悄話不讓鄧姐姐知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