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日,阿諾醒得很早,雲常息早早就拉的隊列訓練起來了,士兵有些浮躁,不少人也出現了她那種的頭痛胸悶惡心的情況,阿諾遣人將藥丸磨成粉呢,兌入水中,分發給士兵們喝了,果真是緩解了不少。
鶴城真是又幫了她的一大忙呢。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鶴城就幫不上了。
阿諾在帳子外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裏麵傳來了一聲一聲的交談,可是好像誰都沒有注意到進去的士兵的稟告,誰都不知道她已經在門口站了不少時辰了。雲常息都快要耐不住性子了,可是他也知曉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隻是委屈了小姐心中有些不甘心罷了。
“什麼?已經在外麵等候多時了?那還不快請進來?”陳達固有的嗓子響起,接著簾子被掀開,一眼看進去,他一身戎裝,神情嚴峻坐在上座,五位副將分別坐於兩側,左邊是張青,孟易凡,右側是陳達,裴玉和李恩蓬。
將帥頎頎長軀,裹在灰撲撲的鎧甲下,未戴頭盔,容貌盡顯,劍眉星目,高傲冷咧的不像話,記憶裏模糊的容顏,每一筆都被勾勒的清清楚楚,麵容上的棱角細節都是清楚的不得了。
阿諾半跪行禮。
“末將見過將軍。”
為了不喊錯,她連戎字都省了。
雲常息也不過是跟在身後半跪行禮。
“這就是傳說中的虎將軍雲子破麼?”陳達故作驚訝,裝模作樣哈哈大笑,“早就聽聞雲將軍模樣俊美,今日一見,還真是個美人胚子,虎將軍之名,想來是虎和貓相差無幾的罷。”
他身邊的五位副將,阿諾都曾在他們手上吃過虧,尤其是這陳達。
陳達,字東升。性子直爽潑辣,基本是藏不住話,原是傅文官陳家之後,不知是何事未能得當觸怒了龍威,當即被抄了全家,幼子陳達也被跟著六皇子去了西疆。
她可不信六皇子冷登雲的能耐還不能把他的性子磨平?不過是陳達就是一個唱白臉的,裝是不善掩飾,其實就是故意做冷登雲的另一張嘴罷了。
對了,那時不能叫冷登雲是六皇子,其實在這西疆百姓都覺著冷登雲戎將軍是聖上五皇子。不過京都太遠,太多的事情他們不知曉罷了。在五皇子冷登雲被發放西疆之後,聖上偶然得知他曾一夜眷顧的一個宮女有孕後偷偷生了一個皇子,私自養了多年,聖上大怒,立刻杖斃了那名宮女,將皇子扶持,號為五皇子,將原本是五皇子的冷登雲變成六皇子,朝後推了推。
現在想想,當年他總是出入煙花之地,等著她鬧騰著來找他,看他那模樣也根本不是愛好美色的人,其實說到底不過就是利用她罷了。他冷登雲心懷天下,根本就容不下兒女私情了,他不過就是想借著她的醋意,鬧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去了風月之地,一步一步向世人證明他其實無心皇位罷了。
然而,他也成功了,若不是她得存在,他如何能輕易的欺騙過了玲瓏公主,最後終於得到了天下呢?
一想到她曾經的濃情愛意在他看來不過都是一些能利用的行為罷了,她心中都是滿滿的痛苦,幾乎是要溢出來到胸口了。她那般愛的一個人,她用盡了力氣去討好的那個人,不過就是把她當作一個工具罷了。
她如何能不恨,如何能不恨。
陳達這話一出,阿諾心裏頭就沉下去了幾分。
哥哥雲子破長相俊美,偏於女化,常年在外征戰結果竟還是個白皙的皮膚,因為這幅皮囊 ,哥哥沒少被喊作小白臉。客人時雲子破雖然模樣俊美性子卻不柔弱,自然是聽不得別人這般說了,阿諾跟著哥哥當然也不喜歡別人對自己的哥哥指指點點品頭論足。
今日聽到陳達說起自己哥哥是這個評價,心裏頭就跟針刺一般,隔應的慌。
可是她畢竟不是以前的雲一諾,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她多少是學著點了。
“季失繼承母貌,偏於女相。自小體弱身材自是瘦弱,不比……將軍勇猛。”
這陳達原意不過就是譏諷她一番,可是她不但沒接上話,還牽扯到了將軍,本以俯身做小,若是陳達再咄咄逼人,豈不是顯得很沒教養?
“再多說什麼?還不讓人家進門?”張青撇了一眼將軍的眼色,似乎並沒有想要下一個下馬威的感覺,那也沒必要架著別人,本來將軍對這雲家就有些上心,沒必要再多添幾筆。
隻是張青也覺著奇怪,老早就聽說這虎將軍雲子破麵容俊美女相,昨日一見還不甚清楚,今日一看,這身子骨也太瘦弱了吧,真的,像個女人家家的。
張青說了,阿諾聽了幾分也不敢直接落座,隻是把目光投向上座的他,突然有些害怕,想要掙脫開去,又忍不住想要粘附在他身上。
“坐下便是了。”他緩緩開口,這聲音竟覺著無比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