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急甚呢?”花蓉蓉調笑道。
“總歸明日鄧姐姐就嫁到花家了,這般久的時候都等了來了,也不急此一時了罷。”
花旌隻是笑笑,不回答妹妹的話。
婚期將近,他何嚐不是長舒一口氣,想著終於可以抱美人而歸了。
可是那個夢啊,那片血色彌漫著的夢境啊。
銀杏樹下,厚厚的的一層白雪,斑斑血跡格外的明顯,一路蜿蜒到了她的裙角之下。
“是鄧小姐麼?”
再一次夢見這樣的場景,花旌鎮定多了,也曉得有理有據的問了。
這必然是鄧小姐的吧,畢竟上一次的夢境之中看到的臉龐就是鄧娉,他即將過門的妻子。
身影聽聞這聲音,緩緩回過了身,一張漂亮的臉蛋兒,清秀淡雅,正是簾子下若影若現的嬌顏。
隻是她的臉色蒼白,眼中飽含淚珠。
一滴血色淚珠從她臉中滾落下來,劃過白嫩光滑的臉龐。
“鄧小姐……”他微微喊著。
樹下的鄧娉搖搖頭,低頭看了看腳下,原本還是一幅泫然若泣的表情,下一瞬又美好起來了。
“我不會嫁給你的。”
她搖頭,無論如何都不看他。
“為何?”花旌被這話一說愣了一愣,急忙就問出了聲。
鄧娉隻是搖搖頭。
“為何!”花旌問,抬腳就想要下去院子拉她,可是根本邁不開步子,低頭一看,隻見那血色凝固變成藤蔓,深深的纏繞在了他的鞋上。
“我不能嫁與你。”鄧娉隻是搖頭。
花旌發覺自己動彈不得,隻得眼睜睜看著眼前的心上人兒。
“為何?為何?”
為何不能嫁與他?這門婚事不僅是鄧家花家同意了,皇室也是樂得其成。鄧妃在宮中難產而死,鄧府沒了依附,若不是他苦苦哀求不鬆一句話,鄧家如何又能攀上畫家?
鄧娉搖頭,始終不回答他的問題,為何?這又為何?不願意那便就是不願意。
花旌想了多少她嫁與他的好處,想了多少人願意這一門婚事,可是曾想過鄧小姐可是願意?
一陣風吹來,風迷了眼睛,等花旌再度開眼,人不見蹤跡,隻有血色彌漫。
這個夢,他做了太多次了,每一夜都是在為何的質問中醒來。
夢裏的她容貌越發的清晰,可是卻是站得越遠越遠。
“倒也都是些無妨的事情。你早些休息了罷。”花旌也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過多,每次一說起這門婚事他就想起這個夢,夢裏麵的女子離開的毅然決然,未曾為他停留半分。
花蓉蓉雖然不知哥哥為何隊鄧姐姐情有獨鍾,可是卻是不知曉這是為何,不過隻要想著反正鄧姐姐人好的打緊,今後相處起來也不會太難,倒也是幾分欣喜。
“那妹妹就先回去了。”花家鄧家結姻,新郎新娘先前是不能相見的,連帶著花蓉蓉也不能去見鄧娉。
想著鄧姐姐將來就是自己的嫂子了,花蓉蓉心裏也是幾分欣喜,正巧前幾日聽說那金木坊新送來了不少玩意兒,雖然知曉鄧姐姐壓根不缺少這些東西,可是還是想要去逛逛替姐姐選些東西的。
花蓉蓉本就是個說風就是雨的人,被家裏嬌慣慣了也不作太多的想法,立馬做了決定就出了門。
雖說姐姐明日就進門了而她今日才去選物件兒有些不妥,可是鄧姐姐人好,定是不會在意這些的。
難得放了幾日的假,雲子得在雲府怎生待得住,找了點借口就朝外跑。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曉要去哪裏。
姐姐去了西疆,肯定玩得老瘋了。這個還有個燕姐姐,被陸家的婚事也弄得焦頭爛額。
雲子得向來就跟哥哥雲子破相處不來,每逢他就慫。
一來是哥哥雲子破不苟言笑,除了對姐姐,對誰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他自小膽子就不算大,看著這張臉就不願意親近了。
二來麼,姐姐這般好的人,大家都喜歡都跟他搶,尤其是哥哥雲子破,隻要有哥哥,姐姐身邊就沒有他呆著的份兒。
雲府裏日日都在催促哥哥雲子破尋個姑娘,現在燕姐姐也要嫁人了。
看來隻要人長大了,必定是要跟別人結姻緣的麼?雲子得都不敢想若是姐姐尋了親家,會是什麼個樣的人中龍鳳才能配上。
不過雲子得更想不到的,還是自己的婚事了。
雖然他年紀不算大,可是身邊他這個年紀的小娃娃定了親的也不算少,聽聞哥哥雲子破那樣倔強得性子,也沒拖幾年就議了親。
他不是沒在娘親的房裏聽過娘親有意思要給他找個娃娃親了。
一想到有人要跟他吃喝同住,雲子得就厭煩得不得了。
尤其若是碰上那樣的姑娘。
雲子得不曉得自己為何在想到自己的親事的下一瞬就想起了那個刁蠻任性,在大街上就跟他搶起手鐲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