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婉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她不是很清楚“綁架”的概念,更遑論幫些什麼忙,腦海中的畫麵是極具戲劇感的片段,她隻能沉默地站著,任混亂的影像與思緒衝擊呼嘯,被握得有些痛的手仍執意待在小一掌心,做著微弱的安撫。
“已經沒事了,這封信是報平安的而不是求救的。”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好地安撫了駱茗的焦躁。
“什麼意思?”駱茗皺眉問道。
“一周前,念茹被綁,”駱宸的語速極慢,駱茗能聽出夾雜在詞字間的怒氣,“尋常的綁架勒索,那群綁匪蠢得要命,已經被深淵解決了,念茹......”
“您又讓母親受驚了?”駱茗對母親的安全問題鬆了一口氣,卻又無奈起父親雷厲的作風,一如既往得令母親無法認同。
“當然是瞞著念茹的,我讓阿夏帶著念茹離開後,才讓深淵動手的,”駱宸頓了頓又說,“她會以為那群該死的綁匪在拘留所蹲著。”
“值得慶幸,您還記得要避開母親。”駱茗掛了電話,欣慰般的望了望懸在天空中的月亮,拉過欲言又止的莫婉繼續走。“深淵是一支隊伍,或者說是一個組織,隸屬於父親,裏麵的每一個人都是由父親從黑市裏帶回來親手培養出來的,如今,是父親手裏最鋒利的一把刀。阿夏是深淵的首領。”駱茗平淡地向莫婉解釋這個殺手麇集的組織,就像兒時向她解釋那些音樂家一般。
“感到不可思議嗎......”駱茗注意到莫婉沉默了。他其實不知道該不該向莫婉講這些灰暗麵,可......它同樣也很有趣,不是麼,除去那些血腥的。
“不,”莫婉搖了搖頭,“隻是感覺很神奇,那麼多人同居於地球,可感知到的環境卻是不同的,有些相差迥異,有些相差微末,遵守著不同的法則和人性。”
異常有趣的感覺呢,駱茗感覺到了莫婉獨特的包容性,有些驚訝,和更多的欣慰。一把推開琴房的門,駱茗滿意地見到一切如他所想般完美,那架漂亮的鋼琴安靜地佇立著,如歐洲中世紀雍容華貴的婦人,十年已過,它未減風韻,該是被保存的很好。
“它也和我一起回來了,”駱茗上前輕撫過琴身,低頭淺笑道,“它依舊是最好的。”坐上琴凳,修長的手指無規律地敲擊著琴鍵,破碎的音在沉寂的空氣中跳躍,“我記得你喜歡聽我彈舒曼。”駱茗歪著頭對莫婉一笑,將雙手落於琴鍵上,指揮著這個大家夥開始吟唱。
莫婉移不開目光,邁不開腳,大腦仿佛被俘獲了一般。遊移的目光貪婪地舔舐過這個在回憶裏被自己粉飾得無暇的大家夥,從雕花的琴凳、漆金色的踏板到很有質感的琴身,最後凝滯於駱茗靈巧的手指。曲調很熟悉,可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曲子,作曲家往往都有自己的風格,判斷這支曲子是由誰創作的並不太難,可幾乎每一位作曲家都留下了浩瀚的作品,要在如此宏大的曲庫中找到某一片段的曲名,莫婉無力而為。
“阿婉,過來這裏。”駱茗隨意停在一處休止,向琴凳一側挪了挪,拍了拍空出來的位置,殷切地邀請道。待莫婉坐到身側,駱茗很是自然地吻了吻她的額頭,他聽到阿婉輕輕地笑了,像風撥動了風鈴,吹來一陣悸動。
“好了,不鬧你了,讓我們來看看你的水平。”駱茗握上莫婉纖細的手腕,感覺到骨骼的僵硬,柔聲道:“放鬆,阿婉,放鬆,我可沒有教過你僵硬著手彈奏。”
“我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