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破曉(一)(1 / 3)

“做花衝神修隔渾蕭!”一穿著破爛,臉上髒兮兮的叫化,正拿著樹枝揮向那群剛剛把他撂倒的流氓們。

竹露鎮是蜀中一個不算大的城鎮大致有兩rì左右的路程。雖不是商賈重鎮,鎮上的集市還算熱鬧。

這rì就連竹賢樓也湊起了熱鬧,把肉包子燒餅牛肉等都移到了門外現做現賣。

竹賢樓雖然不大,但在竹露鎮這種地方倒是家喻戶曉的,鎮上的富庶人家也是經常光顧。不過對於趙阿犬來,哪一家酒樓做得比較好吃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到了一個絕好的空隙讓他有機可乘。

雖然他是個叫化,但附近的人都認得他。大家都是“阿貓阿狗”地喚他,沒人把他的名字準。趙阿犬心裏卻明白,因為爹爹曾了,之所以把他喚作阿犬是因為以前有個算命的曾:“這孩子命苦,恐是養不大。”於是他爹爹想了個法子,取了這個名,讓他粗生賤養,這樣便不至於招神鬼所忌過得安穩平實。

隻可惜出生不到三年,由於戰亂瘟疫,阿犬父母雙亡,流落街頭乞討。

再趙阿犬一直就盯著竹賢樓擺出來那熱騰騰的包子花卷,直往肚子裏咽口水,完全沒有注意到在另一處角落有幾個流氓也在偷偷地看著他。

當他看準了一輛馬車正好停在店前,可以作為掩護,於是準備去偷包子的時候,冷不防就被人從後踢了一腳,他立刻整個人往前一摔,趴倒在地上,模樣極是狼狽。幾個流氓都拍手大笑起來。

其中為首一人,年紀約十三四歲,比阿犬大上三四年,阿犬認得他叫破。

破咧嘴笑道:“阿狗,你不是自己會武功嗎?怎麼不站起來還手?”另一人道:“他的看家本領不就是這往一前趴嗎?”罷,這幫流氓們又拍手大笑起來。

阿犬緩緩地站起來,手裏不知何時握住了一根細長的樹枝。

破雙眉一挑,似笑非笑地盯著阿犬,道:“你又要比試一下淩氏劍法嗎?”他見阿犬一副認真的神情,輕歎了一口氣,搖頭道:“阿狗,是你找死,卻也怪我不得。”

他裝模作樣地從身後的一流氓手裏拿了一根樹枝,隨手比劃了一下,點頭道:“長短,粗細都正好。”

阿犬站在原地不動,他回想起那rì在竹賢樓上幾個自稱陝北太白劍派的人在談論著淩氏劍法。那幾個人喝得酩酊大醉,不斷地嚷著甚麼“淩氏劍法稀鬆平常得緊”,或是“淩家後繼無人”之類的話,還一招一招地比劃著在淩家所見之招式。

那rì趙阿犬和流氓們正巧也在竹閑樓看熱鬧,見其中一人拋起幾顆蠶豆,另一人則半鹹不淡的官話,邊喊著甚麼“做花衝神修隔渾蕭”,言談間,邊用一支竹筷子挑撩,隻聽得劈裏啪啦一陣響,那幾顆蠶豆一一被擊中,落在了離他們那桌一丈左右處,排成個阿犬等人看得目不轉睛,均是向往不已。

阿犬雖是留心他的招式,可那人出手迅速,轉眼間便使了七八招,阿犬對那些劍招劍訣本是一竅不通,還要記著他出手時的動作,看了後麵又丟了前麵,記下的並沒有幾招。

可是當他看到站在對麵的破也是看得入了神的時候,心中卻很是不安。他知道破定也會將招數記下。破一向比自己聰明又仗著自己較年長,帶著鎮上的幾個流氓招搖過市。而阿犬卻隻是一個老叫化帶著出身的叫化,偶爾搶包子饅頭剩菜時起了衝突,阿犬便時不時受到破等的欺淩。

當晚上他回到自己住的破廟,想著那人使筷子的姿勢與動作,試著揮了起來,本來他對武功一竅不通,那招式自是不成樣子。

次又與破爭一碟竹閑樓客人吃剩的鹵水鴨,二人均是將當所看到的記著的招式胡亂一氣地比劃了幾下,阿犬自然仍是被打得頭青額腫。

如此比劃了數次後看他們又要比試,阿犬不敢掉以輕心,但連rì來他都在練習,每一次想著自己上一次是如何輸給破的,每次都想些法子去改進,雖然依舊多被打得狼狽不堪,可是雙方爭持的時間卻越來越長了。

“做花衝神修隔渾蕭!”阿犬大喝一聲,樹枝直直地向破刺去。破一手擋開他的樹枝,將自己手上的樹枝向阿犬揮掃過去,喊道:“強銜一木!道重地!”阿犬當即踉蹌退了幾步,破順勢在靠近阿犬的臉處劃著圈圈,阿犬當即往後仰一摔,隻見破喊一聲:“飛流直下三千尺!”樹枝直取他頭頂。

阿犬見破這一下動作甚快,自己什麼也避不過了,當下不及細想,整個人向前一撲,抱著破的膝蓋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