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落於兮渃腰間的手收回,而後緩緩攬過她的肩,姿態親密,不見半分責怪之意。
一刹那,墨靈犀眼中所有的光寂滅,如同掉進無底冰窟,再無熱切。
“天主,奴婢替你教訓她!”
墨靈犀沉默之際,侍女的聲音驟然響起。
心中一沉,她忙伸手想要拉住侍女,卻牽扯到胸口處的傷,動作慢了一瞬,“若荷,別……”
可惜晚了!若荷已經衝到了兮渃麵前。
下一瞬,仙力化作的利刃,劃過若荷的臂間,鮮血乍濺!
耳邊縈繞著若荷的痛呼,墨靈犀怔然的看著落在地上的殘臂,不敢置信的看向動手的白九夜。
“一個婢女,膽敢在本殿下麵前放肆,這就是北天界的規矩?!今日斷你一條胳膊算是開恩,別再讓本殿下在天界瞧見你。”
白九夜斂著眸中的不屑,拂袖將人摔在了墨靈犀眼前。
這算什麼?警告麼?墨靈犀胸口悶著一口氣。
白九夜懷中的兮渃見狀,則是緩步走出來,手腕揚起仙力凝聚,緊接著地上的殘臂飛起,掠過空中重重砸在了墨靈犀身上,濺了她半身鮮血。
“瞧清了,我才是阿瀾護著的人!”
她洋洋得意的走回白九夜身側,而白九夜不過淡淡的掃了眼墨靈犀,攬著人走遠。
僵硬在原地的墨靈犀想著兮渃的話,嘴角浮上抹自嘲的笑意。
早就瞧清了!
看著痛到麵無血色的若荷,心下微沉。
她抬手凝起流逝的仙力,覆在若荷斷臂處,維係著她的生氣。而後扶著人,朝著藥仙殿而去。
仙不是不死,隻是比人活的長久些。
可墨靈犀本身仙力不濟,如此大量使用,不過片刻,便暈了過去。
不過好在,兩人終是到了藥仙殿……
再醒時,已是日暮。
床榻邊伏著的是斷臂的若荷,麵色微白,氣息倒是平和。
墨靈犀緩緩起身,感受著體內稀薄的可憐的仙力,苦澀一笑。
“……天主,你醒了!”若荷被動作驚醒,忙看向墨靈犀。
“嗯,你的手臂……”墨靈犀麵上露出抹歉意。
“天主不必如此,今日之事本就是白九夜殿下的錯處。”若荷勸慰道。
墨靈犀聞言苦笑,她該在見到兮渃時便想明白的。
雖說如今她是北天界天主,可真正理事的卻是白九夜。
這是嫁予白九夜的條件,她也從未有過異議。
而如今看來,他倒是用這個權力來給她布局!
七百年前,兮渃被東天界天主,也就是白九夜的父君貶下凡界,未得天召不得飛升。
如今卻是以北天界神女回歸,定然是白九夜的手筆無疑。
可她偏生沒想到,還連累的若荷斷了臂,差點身隕……
“天主,你的身子是怎麼回事,為何……”若荷看著孱弱的墨靈犀,開口問詢,卻在她沉下去的目光中消了聲。
墨靈犀目光肅然:“不準說出去。”
對話以此而終,仙力稍微回複了些許,她便辭了藥仙殿,回了東天界。
不論如何,現在那處還是她的家!
隻是當她踏進太子宮後殿時,一個本不該出現在此處的人,正坐在案前,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