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罰司。
白九夜踏進刑牢，周遭氤氳的水汽讓他有些不適。
他抬袖仙力凝成屏障擋在周身，而後才繼續前行。
“……兮渃？”白九夜站定腳步，看著靈泉中瞧不出原本模樣的身影，詫聲問道。
兮渃聞聲微愣，而後自嘲，以為她又入了幻境，若不然，怎麼能聽到白九夜的聲音？
墨靈犀沒死，他那般愛她，怎麼可能又想到她呢？！
兮渃想著，慢慢抬起頭，打算看看著空無一人的刑牢，卻在觸及那道熟悉聲影時，木然發怔：“……阿瀾？！”
她的話中充斥著驚喜與不敢置信。
“阿瀾，你是來救我出去的麼？！天罰司當真不是我燒的，扶軒也不是我殺的！你信我麼？！”兮渃紅著一雙眼，緊緊的盯著白九夜的雙眸，想要從中找尋到那一絲信任。
白九夜聞言緊抿著唇，沒有回答，轉而問道：“你怎麼會……成了這幅樣子？”
兮渃聞言一愣，她下意識地低頭看著自己，而後愴然一笑。
是啊，她怎麼成了這幅樣子？
墨靈犀的麵容浮現腦海，恨得她咬牙切齒，若不是她，她怎麼會這般狼狽！？
斷臂，滿身數不清的傷痕，每日如淩遲般的痛楚……
兮渃心頭充斥著怒火，啞聲道：“若我說，是墨靈犀做的，你信麼？”
白九夜聞言下意識的蹙了蹙眉：“兮渃，話不能亂說。”
“嗬——！”兮渃聞言一聲冷笑，又滿是自嘲。
果然，在白九夜心中，墨靈犀怎麼會做出這些事！
心寒麼？兮渃深吸了一口氣，細細密密的痛楚自身體延至心頭，疼得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明明她也愛了白九夜那般久，明明她為白九夜付出的更多，可為何他的心中隻有墨靈犀！
為何這般不公平，為何要這般對她！？
“阿瀾，你能回答我個問題麼？”
“什麼？”
“過往千年，你當真愛過我嗎？”兮渃盯著白九夜的眼，求一個答案。
白九夜聞言臉上麵容一僵，不知該說些什麼。
愛過兮渃麼？若是這些事情發生之前，他自是敢說他愛過。
可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他也有些不懂了。
他……愛過兮渃麼？
白九夜的沉默兮渃看在眼中，心內一片死寂。
原來他從未愛過啊！原來她這麼久所做的種種，盡數都是笑話而已！
兮渃此時隻想笑，笑她的無知，笑她的可憐！
可熱淚終是順著臉頰流下，盡數流入靈泉之中，就如她對白九夜的愛一般，炙熱滾燙，最後卻是一絲漣漪都難以蕩起。
兮渃這般的狀態白九夜看在眼中，其中閃過抹憐惜：“兮渃，我不知可曾愛過你，可你於我終究是不同的。”
“……我想要的，從來不是同。阿瀾，我想要的隻是你愛我！”兮渃低聲說著，苦笑了聲，將所有外放的情緒盡數壓下，偃旗息鼓。
白九夜沒辦法回答，隻得道：“我先帶你回東天界。”
說著，白九夜手中長劍乍現，朝著捆綁著兮渃的鎖鏈而去，鎖鏈應聲而碎。
而後長劍化綢，將兮渃自靈泉中帶了出來。
白九夜掐訣將兮渃身上濕透的衣衫弄幹，而後半抱著人走出了天罰司。
眼看著兩人遠去，天罰司一個角落兩道身影相攜而立。
“你為何暗允白九夜將人救出去？”玉珩收回視線看向墨靈犀。
“她不出去，接下來的戲怎麼開場？”墨靈犀臉上無悲無喜，看著兮渃孱弱的靠在白九夜懷中的情景，神色淡漠。
“靈犀，你當真不喜歡白九夜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