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原始的戰鬥,最野蠻的戰鬥。
沒有花哨的戰陣,沒有戰術的調度。
衝撞,力與力的正麵交鋒。
攔江當先,高舉鋼盾和博蘭人的箭頭狠狠撞在一起!那個在跑了五十步以後人和馬的力量和速度全部都達到了巔峰的箭頭來不及出聲便骨碎身亡!緊跟著是第二個!血肉模糊!大軍衝鋒,有進無退。第二名騎兵死!
騎兵之所以令步兵恐懼便在於他全速跑起來以後的衝擊力,即使沒有武器砍下,僅憑借跑起來的衝撞便足矣破開步兵的陣形。如今這衝擊力在那個臉sè冷酷的男人麵前被擊得粉碎!鋒矢陣衝擊之下,攔江接連撞死五人!
此時攔江幾人已經陷入博蘭騎兵的包圍之中,但是這卻成了殺戮的序曲!
攔江如鐵壁,千軍不能催!
攔江身後便是流破,流破跨前一步,手中木棒掄起,一個騎兵連人帶馬一起被打飛兩丈,期間更是將身後的三個緊隨而至的騎兵一並撞飛,待到落地,四人口噴鮮血而亡,前兩匹戰馬哀鳴兩聲傾刻死去。
攔江身後是一劍。沒有狂暴的斬殺,沒有憤怒的咆哮,隻有一劍!寒光閃閃的短劍斬下,沾不到一劍的衣襟。此刻的一劍像極了獨闖刺花群的平安。戰馬奔騰中漫步無傷,一劍擊出,一命喪。
攔江身後是紫苑。衣袖飄飄,有陣來襲如陷泥潭,冷紋鞭詭譎刁鑽,索命追魂。
攔江身後是阿彪和黑狼。窮山惡水磨練出來的夥子戰意盎然,標槍如毒龍出洞,槍槍見血;黑狼在一邊更是不甘寂寞,左衝右突,專門撿坐騎下嘴,一時間騎兵落馬,成了步兵,還沒等站穩,或木棒或刺劍或冷紋鞭或標槍,頃刻命喪黃泉。
所有人都在攔江的身後,鋼盾揮舞,鐵壁攔江。
戰場中煙塵大起,戰場外看不清楚裏麵的情況,所以平安不急,徐魂之焦急,那個沒有出擊的衛隊長六神無主。
沙場上馬嘶人喊中第一輪衝鋒結束。來勢洶洶的一百七十三騎如同一片海浪呼嘯而過,煙塵漸漸散去,眾人紛紛朝場中看去。
五個血人站立場中,他們身邊躺著數十個披盔披甲的騎兵和抽搐的戰馬。大多數騎兵已經沒有了呼吸,隻有極少數人還在呻吟。
這個戰績將徐魂之一行人看的目瞪口呆。這是博蘭王林育森的親衛隊,他們忠實的執行著上頭各種命令,從來不問是非對錯,冷酷,戰力非凡,絕對是博蘭為數不多的軍隊中最的存在。當徐魂之聽到是這支軍隊追殺他們的時候心中已經做好了全部戰死在這裏的準備,不需要一百七十五人,五十人就足夠將他們這些平民獵戶組成的烏合之眾屠殺!但是想不到那幾個莫名其妙出現的陌生人走出去幾個僅一個照麵就將這支部隊打的死傷慘重。
他數了,四十四個。算上第一個被攔江活活撞成肉泥的騎兵,這支部隊已經死掉了整整四十五人。而那五個人顯然毫發無傷。
這五人給徐魂之的驚訝還在繼續。攔江沒有去管那些衝鋒而過的騎兵,赤紅的眼睛瞪著遠處那個唯一的沒有衝鋒的背弓者,染血的手指直直的點向他。沒等攔江話,那個隊長臉sè煞白,忽然間撥轉馬頭,狠狠的打了一下馬的屁股,他這是要跑!被攔江看了一眼嚇跑了!
衝鋒過的騎兵們還沒有從同袍的戰死中恢複過來便看到這一幕。他們不想死,但是他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寧願去死。挾著泰山壓頂般的優越感追殺一群老弱婦孺,本來對軍人來就是一種恥辱,現在他們的隊長居然一個照麵就想跑!這個隊長沒有那麼多想法,攔江剛才的表現完全坐實了他剛才的猜測。難道那個家族的人又現人間?那還猶豫什麼?跑!
攔江一看他要跑,大吼一聲:“攔住他!”罷大踏步朝那隊長追去。
攔江話音才落,一杆標槍尖嘯著飛向那騎兵隊長的背心。那隊長身手也算矯捷,聽到身後有響動身子一晃,一杆標槍擦著他的腰插進了他的坐騎,那匹博蘭矮馬嘶鳴一聲倒在地上,那個隊長被甩出去兩丈有餘,倒在地上一陣翻滾,站起身來沒等站穩立即再次拚命的狂奔。
攔江很憤怒。他忘記了父親去世前的告誡,對著那個博蘭逃兵喊道:“以鐵壁之名,賜你死罪!”罷,胳膊上的肌肉墳起,青筋爆露,將手中的大盾平舉掄圓了朝著那個騎兵隊長扔了過去。那個八十三斤的大盾此刻如同刮起一陣旋風,帶著刺耳的尖嘯,一路上塵土竟然被分到兩邊,朝著他的後背劃過一道弧線削了過去。那不是輕飄飄的回旋鏢,那是八十三斤的盾,當它如同一個回旋鏢一樣飛出去的時候注定了目標的結局。那騎兵隊長聽到了身後的尖嘯扭頭一看魂飛魄散,隻來的及喊出一聲:“林王饒命!”話音還未落便活生生被飛旋的大盾攔腰削成了兩截,上半身立時飛上了,下半身猶自跑了兩步才跌落塵埃。
攔江一把將飛旋回來的大盾抓在手中,麵向殘餘的博蘭騎兵傲然而立,手中的盾麵上鮮血滴答滴答滴落地麵,有如魔神。
這一下,博蘭騎兵一陣大亂。死去了四十多名同袍都沒有使他們陣形但是那騎兵隊長臨死前喊出的話卻令他們保持的衝鋒陣形崩潰。一名似乎是隊副的大漢嗬斥一聲的騎兵再次彈壓下來,一咬牙,跳下馬來,孤身一人朝攔江五人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