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屏幽這樣告訴著自己,躊躇滿誌。

所以,當看著麵前的男人因為她提起的那個女子假死之事而耿耿於懷的時候,葉屏幽迅速的調整了心緒,轉瞬之間,精致的臉容上,已換作一片傷心:“景煜哥哥,我知道,這些年,你一直為寧兒妹妹的離開而難過……”

女子放柔了嗓音,像是不由的因為麵前男人的痛苦而痛苦,輕聲而急切的道:“但是,那不是你的錯,要怪也隻怪寧兒妹妹她當初太過狠心,騙了你……”

說到這兒,葉屏幽語聲一頓,她很清楚,對那個女人的控訴,應該適可而止,點到為止,說得多了,反而可能引起麵前的男人的反感,所以,她在說完這些話之後,甚至沒有給麵前男人反應的機會,便旋即轉口道:“景煜哥哥,你不知道,這幾年來,我看著你為寧兒妹妹傷心欲絕,有多麼難過,我甚至恨不得當初天牢裏燒死的那個人,是我,如果是那樣的話,景煜哥哥你是不是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像是再難壓抑自己的情感一般,葉屏幽忽然狠狠撲入麵前男人的懷中,緊緊的抱住了他,察覺到男人身子一僵,似要將她推開的動作,女子不禁將他抱得更緊了些,柔婉語聲,甚至帶著一絲絲的哽咽,聽來如此的惹人憐愛:“景煜哥哥,我知道,你一直為著寧兒妹妹的事情怪我,但是,即便我真的有錯,也隻是因為我太愛你,太在乎你了,這麼多年,你對我的懲罰也夠了……”

“如今,寧兒妹妹,已經回到了你身邊……景煜哥哥,你不要再這樣對我了,好不好?景煜哥哥,你不知道,這些年來,你的冷漠對我來說,有多麼的痛苦,我真的很痛很痛……”

嬌柔婉轉的女子,緊緊抱著近在咫尺的男人,纖細的手臂,如同藤蔓一般纏在他身上,就像是恨不能就此將他占為己有,再不受其他女子的覬覦一般,她單薄的身子在他懷中不住輕顫著,像是寒風中不勝涼意的淒惶落花,惟有他,才是她的依靠。

她細弱的語聲,帶著微微的顫抖和哽咽,像是下一秒就會控製不住的哭出來,她是那樣的柔弱不堪,又是那樣的傷心欲絕,一字一句,皆是無助的傾訴,傾訴著她這些年的委屈,亦傾訴著她對那個男人的幽幽情愫。

她緊緊抱著他,無限的繾綣愛慕。

蘇栩栩方踏進房門,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她的身子,狠狠一僵,有一瞬,她甚至想要不顧一切的轉身離去,就好像從前那樣,如同落荒而逃般的逃離這一切,但她的雙腿,一下子卻像是灌了重鉛一般,被狠狠的定在了原地,一動也不動,隻是靜靜的望著不遠處那對緊緊相擁的男女。

而就在這時,葉屏幽突然抬眸,目光定定的迎向她,女子的眼中還殘留著我見猶憐的點點淚意,卻已褪去了方才的所有柔弱,而是目光如刃,極為冷靜的望向她。

那種目光裏,有挑釁,有嘲笑,但更多的是怨毒,就好像毒蛇一般,一寸一寸的爬過蘇栩栩的背脊。

望著那個女子望向自己的眼瞳,蘇栩栩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一股寒意,自後背猝然而生,激起了全身的顫栗。

許是察覺到什麼,原本背對著她的顧景煜,驀地一把將懷中的女子推了開來,然後霍然轉身,看到的就是那靜靜站在門口的女子。

因為背光而立,他看不清她此刻臉上的神情,四目相對,顧景煜一顆心重重沉了下去,隨即像是生生被刀剮著一般,泛起熟悉的疼痛之感來。

“寧兒……”

他喚她,語聲艱澀沙啞,仿佛這簡單的兩個字,已經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他動了動,像是想要走到那個女子的身邊去,但卻不知為何沒有動。

他就那麼站在那兒,身子僵硬,手足無措的樣子,就好像是一個犯了錯卻不知該怎麼辦的小孩子。

被他推開,甚至踉蹌了一步的葉屏幽,遠遠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隻覺得無盡的諷刺。

自從那個女子出現之後,他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就那麼毫不留情的將她推了開來!

她怎麼能夠忍?

一瞬,她甚至忘了掩飾,也不打算掩飾,隻是冷冷的望向那個此時此刻出現在這兒的不速之客,素日裏溫婉柔媚的一雙明眸,再也不見昔日的柔和,如今惟剩的,盡是滿滿的怨毒和殺意。

蘇栩栩心裏又是不由咯噔了一下,旋即卻隻覺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