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仁德的死並非是偶然的,被劉晨東撞見了自己的風當場抓了個現行,他怎麼想今後也無臉麵對自己的孫子,也該著他陽壽已盡,一時魂竅堵塞,就沒有想過這種事情根本不算什麼,可在劉老頭的心裏,自己在孫子心中神聖的一麵破碎了,生不如死。
當晚上和自己的老相好李秀蘭意味深長的聊了很長時間,然後和她約好第二早晨來家,並言有事相談。
李秀蘭是一個寡婦,她自幼患有癔病,癔病也就是虛病,老百姓嘴裏晚上遇見了髒東西,鬼上身,被狐黃仙等上身都屬於癔病,半輩子被仙家折磨,最後在劉老頭這裏出災了,把劉老頭視為自己的救命恩人一般,經常的往來生情,兩個孤寡之人,心照不宣,一拍即合,一直保持曖係近十年,雖然感覺劉老頭今晚話的語氣怪怪的,但她也沒有多想。
李秀蘭走後,劉仁德帶著沉重的心情洗了一個澡,穿上他事先早已經準備好的壽衣,上身有單衫、夾衣、棉襖、大袍、馬褂,下身有單褲、夾褲、棉褲,腳穿青布鞋,這青布鞋底用袼褙sè白布三層以上層底’,因為黃泉路途遙遠,以免中途磨破。
劉仁德雖不是出黑的仙,但他很明白不能死在屋子裏,要在外麵設置靈棚,當劉老頭走到外麵的時候,一群男女老少二十多人,穿戴各異,正在院子裏設置著靈棚。
“嗬嗬……”劉老頭苦笑自己陽壽已盡,眼前的這些仙鬼已經顯像在他的麵前,而且還好心的幫助他辦理後事。
“各位仙家顯像為我辦理喪失,弟子怎能承受的起呢?”劉老頭雙手抱拳對著院子裏內忙碌的仙家。
一個年輕的黃仙躥到劉老頭的麵前,嬉笑道:“嘿嘿,劉老頭你不要和外麵客氣,你也為我們仙家辛苦了一輩子了,今年是你的喜喪之主知道你沒有親屬,下令讓眾仙幫忙送你一程,應該的……應該的……不要道謝!”
出租車還沒有到家門口,劉晨東就聽見有喇叭聲,嗚嗚咽咽,悲悲戚戚,淒淒慘慘,正是從他家的宅院裏傳將出來,劉晨東腦海一片空白,跳下出租車向家裏狂奔下去。
剛到門口就開架,大門左邊掛著托魂紙,雙手使勁推門進了院子,靈棚中停放一口猩紅sè的大棺材,一個身穿素服,背著一個破舊的皮包的中年人,肌膚黝黑,留著落腮胡,手裏拿著搖魂鈴正在靈棚前站著。
李秀蘭佇立在幾個喇叭匠的旁邊,哭喪著臉,見劉晨東進來,疾步迎了上去。
劉晨東呆呆地望著他,發顫聲道:“這是在做什麼?怎麼了?我爺爺在哪裏?昨晚不是好好的嗎?”
李秀蘭也不清楚劉老頭會突然暴斃,當她早晨來的時候,就發現院內設置好了靈棚,還有為喪禮吹喇叭的,有紮紙馬廟宇的人正在忙碌,當她知道劉老頭已經在昨夜去世了,她還真是一時難以接受,悲傷過後,她感到很奇怪,劉老頭和她過唯一的親人隻有孫子劉晨東一個人了,可劉晨東不在家,而這些為他辦理喪事的人是誰找來的,並且喪事處理的井井有條。
見李秀蘭看著房門,劉晨東疾步走進客廳,見爺爺躺在一個客廳正榻上,已經穿好了裝老衣裳,手拿打狗鞭和打狗糧,一塊長寬各45公分的白布,用四節秫秸劈開一頭,夾住四個角,上角兒對就是頭頂中部,下角對地,搭在胸前,左右要於兩耳蓋嚴死者的麵部,以免死者的撲著活人,或活人的陽氣被死者借到,那樣對死者和生者都不利。
頭上還擺放著一個方桌,上麵供著倒頭飯、領魂雞、長明燈。
倒頭飯:用米煮成半生不熟的飯,倆二大碗扣成一二大碗,上麵再插三根高糧杆,頂端裹一團新棉花,裹棉花的格檔稱哭喪棒。
領魂雞:死者在漫漫的黃泉路上,需要個向導來招引靈魂,所以死者必須有一隻雞來領魂,俗稱領魂雞,過去人們都視鳥兒為人的的負載體,甚至認為鳥兒就是亡人的靈魂,可以引度地上的亡人靈魂飛臨堂。
長明燈:俗稱照屍燈,長明燈是用一隻碟或碗,裏麵倒上豆油,再用新棉撚成柃,放在油裏一截,另一截搭在外邊點著,長明燈不能在中途熄滅,應有專人添油撥燈。長明燈象征死者的靈魂永遠不滅,像太陽一樣永恒。
劉晨東雙膝跪在地上給爺爺磕了三個響頭,忍著悲痛,走出客廳來到院子,向李秀蘭問道:“我爺爺究竟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