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孫啟善點點頭,回想梅鋼的發展曆程,每到關鍵時刻都能獲得額外的助力,這絕非隻是運氣略勝一籌的緣故。
“這麼看來,你調到國企工委任職,長青集團在淮海的發展,還是能將希望繼續寄托你身上的嘍?”孫長庚微眯起眼睛說道。
“國內未來二三十年,經濟還將持續高速發展,這是一個蛋糕不斷做大的過程,隻能做正確的事,不偏離軌道,適當順應形勢調整方向,任何人都能從分得自己應得的蛋糕,”沈淮說道,“這與我在哪裏任職,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孫長庚眯眼一笑。
沈淮繼續說道:“過去很多人對國內的經濟發展模式缺乏足夠的信心,實際上這些人的視野狹窄。東南亞金融風暴雖然能改變這些人的一部分看法,但照我看來,短短年內還不會足夠開闊。對長青集團未來的投資方向,我始終建議加大在國內的投資比重。而未來中國經濟崛起之後,走出去則是必然之路。而說到未來中國的走出去,跟當前承接歐美產業轉移、往歐美輸出廉價勞動力產品的外向型經濟不同,未來走出去,是中國經濟崛起之後,在資源及原材料供給上,會逐漸依賴於外部。在這條線索上,我想長青集團都能找到足夠多的投資機會以及合作可能。”
“你對國內經濟的發展,還是真有信心啊。”孫長庚微微感慨道。
“事實上不管海外對國內的政局多有微辭,國內自建國後也確實發生一些波折,但從大的方向去看,中國始終處於崛起的態勢之上,”沈淮知道孫長庚這些趕在建國前離開故鄉的老人,對國內的政局始終會有所看法,他卻是心平氣和的與他說道,“而且經過近半個世紀的積累,國內實際已經走出騰飛的第一步……”
沈淮雖然並沒有談到太具體的問題,高層建瓴的話也許會叫人覺得空洞,但熟悉梅鋼這些年崛起曆程以及新浦港發展模式的人,都知道沈淮這些年一直都在踐行他的這些話。
東華並不是原材料及能源供給地,也不是最終產品的輸出市場,新浦港以及梅鋼在新浦、梅溪所發展的產業集群,更準確的說應該推動大生產、大物流不斷循環運轉的一個發動機,而在原材料及資源也加重對海外的依重比例。
孫長庚也明白沈淮的意圖是什麼,僅僅從梅鋼往上遊延伸的產業鏈來看,長青集團也應該加大在海外礦產及能源上的投資權重。
長青集團要算是龐然大物,但大而不強,過去數十年過多的將資產集中在西歐地區的物業持有上,一直八十年代末期看到西歐經濟增漲乏力之後,才在亞太地區加大在製造、電子信息及資源開發等產業上的投資,然而這方麵的投資比重到現在也談不上多高。
雖然長青集團做出調動戰略方向的決策,但將在西歐地區持有大宗物業轉讓出手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而且海外礦產及能源領域都是資本密集性投資,就算長青集團能抽出十億二十億美元,也很難在海外礦產及能源領域砸出多少浪沫子來,而不要說浪花了。
孫長庚更關注沈淮有可能未來年內成為淮海省屬國有資產的掌門人,淮海省即使到現在也都遠遠談不上是經濟發展省市,但省屬國有資產盤算下來也有七八百億淨值。
孫長庚更關心沈淮未來成為淮海省國資部門掌門人之後,還會不會貫徹他“走出去”的方針,長青集團能不能在“走出去”的方針上,跟淮海省的國企係統展開更密切的合作。
當然了,沈淮這次調進省屬國企工委還隻是擔任副職,而且國企體係複雜,誰都難言能完全有把握的掌握一個省的國資係統。
也就國內外經濟形勢交換意見,並不涉及具體的項目,這一談也是到深夜才結束。孫長庚都過八十歲的,精神卻是極佳,離開時雙眼還炯炯有神,看不到一點疲態。
沈淮與成怡站在樓簷下,看著轎車駛出庭院,自動鐵門緩緩關閉。
明天一早就要做坐飛機返回國內,成怡也是不舍,回到房間替沈淮收拾行李。
沈淮翹腳坐在躺椅上,理整剛才與孫長庚的這番談話。
他將要到省屬國企工委工作,要站在更高的角度去重新思考一些問題,而不能僅僅隻站在梅鋼的立場之上,未來是全新的旅程,卻需要貫注更多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