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笑。”他挑了挑紅燭燈芯,火光頓時亮了一點。
李燕望著跳動火苗,想起許多寫洞房花燭的詩詞來,紅燭搖影對無言,新月初升浴紅衣??????想著想著,忽然有些擔心起來,問道:“一你怎麼打算的吧?”
許三笑從童年起便靠一雙眼睛在江湖上混飯吃,最擅察言觀從李燕語氣的變化就猜到她終究還是有些擔心的。遂道:“這裏地處大山深處,出山的路徑很複雜,而且山上多得是山貓野獸,你一個姑娘家若要想走可不容易,留在這兒幫我演一場戲,過幾我親自送你出山,保證你一根毫毛都不會少,你覺得怎麼樣?”
李燕考慮了一會兒,點點頭,瞥了許三笑一眼,問道:“我若不同意你會把我如何?”
許三笑一愣,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人家問起了,隻好硬著頭皮,咳嗽一聲,答道:“我希望你還是先搞清楚眼前的狀況,你現在要想平平安安的離開這裏,唯一的指望就是我,按照我們村裏的規矩,你已經是我媳婦兒了,如果你不聽話,我想把你如何就如何。”
李燕睜著大眼睛認真看著許三笑,從他的神態口氣中捕捉到一絲外強中幹sè厲內荏,心中的緊張稍緩。問道:“你打算讓我怎麼幫你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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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晨,初升的朝陽照進洞房,炕上,許三笑和李燕一個在炕頭一個在炕梢,李燕睡的沉沉正香,許三笑一骨碌身坐起。斜眼看李燕一眼,見她和衣而臥睡相恬靜可人,暗道:“難怪你這婆姨會被老瞎子給買來,就你這心眼兒人家不拐你都對不起你這顆傻大膽兒。”起身走過去輕輕在她肩頭推了推,低聲呼喚:“醒一醒,該咱們上場了。”
李燕大概是這兩被綁的一直沒睡好,總算逮著一個踏實覺,睡的極沉。許三笑著實費了一番手腳才把她弄醒。慢吞吞坐起,揉著惺忪的睡眼,張口便叫:“李二虎你再敢捏我鼻子,信不信我把你臉掐成屁股!”待看清楚麵前的年輕男人時,才微微點頭,尷尬一笑道:“睡糊塗了,還以為我弟弟又在跟我淘氣呢。”把臉一板,不滿問道:“你不是不碰我一下嗎?為什麼違反約定,捏起我鼻子來?”
許三笑道:“你睡的夠放鬆的,對我就這麼放心?”
李燕平靜道:“我爸過,睡覺死不了人,睡錯了人才有可能死人。”
許三笑有點奇怪,問道:“你爸是什麼人?怎麼會跟你這個?”
燕道:“了你可能不信,他是個做賊的,一年到頭滿世界瞎跑。”
“做賊的?”許三笑微感意外,不以為然道:“難怪這麼不著調。”
李燕似乎並不介意許三笑這麼評價她那位便宜爸爸,隻低聲:“他是有點不靠譜,不然我也不會落到你手裏。”
許三笑察覺到她的語氣裏有一絲古怪味道,似傷感又似失落,胡亂安慰:“沒事兒,英雄莫問出處,美女無所謂基因,你老爸不靠譜沒關係,隻要你靠譜就行,隻要昨晚拜托你的事兒辦妥了,我保證把你安安全全送出山。”
李燕撲哧一笑,紅豔豔,稍圓的臉蛋兒上仿佛盛開的山花,雖不驚豔,卻有別樣妖嬈。許三笑一下子看的癡了。比這女孩子漂亮的女人很多,的虎嘯村裏便有母女四人,論姿sè皆強過這女孩子。但這一刻,陽光照在她身上,似有一種難以名狀的生命力煥發開來,讓人心頭一暖。
許三笑的心向來灰暗,卻在這一瞬被李燕的笑照亮了刹那。見過太多人間灰sè的許三笑忽然覺得這陽光至純的笑顏好似一麵鏡子,能照見他心中的灰暗。她沒心沒肺的笑容似乎有著某種導人向善的力量。
“你看什麼呢?”李燕素白的手在許三笑眼前晃了晃。
“這是我一輩子,目前為止見過最讓人感到舒服的笑顏。”許三笑眼神絲毫不錯的盯著李燕。這氣質,忒清澈了。竟讓他莫名的生出某種高尚情懷在心中流轉。信誓旦旦道:“別擔心,就為你這張笑顏,我更會把你平平安安送出山,隻是之前求你的事情還是要請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