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死守畫邑(十二)(1 / 2)

() 穆槐在對我發動攻擊的時候,我全身栽倒水裏,他為了殺我身形必然要調整,可是雙腿卻暴露在我麵前。因為在夜晚影響視力,水又能遮擋住我的身形,麵對那樣的強手,水裏是我唯一可以活命的機會。當年殺玄月石虎的時候,我知道了最強點即是弱點的道理。他和獨孤一城的速度一樣快,那如果支撐他速度的雙腿受到傷害時,肯定會產生致命的殺傷。

穆槐確實厲害,雖然隻是紮到了我的左肩膀,但離我的心髒不到兩寸。我在臨死關頭爆發了強大的力量,裂劍使勁往上揮,鋒利的寶劍砍斷了他的左腿,這樣的打擊是他始料不及的。可惜慕少淵不在,沒人再給我做暴雨梨花針了,否則哪用這麼費勁。

花都尉帶著人趕來,問道:“副指揮,沒事吧?”

“沒事,有事的已經死在水裏了。稷下的那幫雜種學生怎麼樣了?”

“那個老頭子一走,他們就和沒頭蒼蠅似的亂撞,這段時間咱們這幫人都憋屈壞了,把氣全撒在他們身上了。隻不過,您的親兵……”

“他怎麼了?”

“敵人把他當成了您,已經脅出城了。”

“快,帶我去找他!”

“大人,我們去就行了,您……”他眼睛瞄向了我胸前插著的劍。

我靠在牆邊,雙腿緊繃,用裂劍猛地向下劈去,“鐺”的一下,穆槐的寶劍應聲而斷。鑽心地疼痛讓我兩眼發花,雙腿完全支撐不住,全身癱軟到地上。

花都尉趕忙把我從水中撈起來,道:“大人,還是我們去吧。”

“我必須去!沈富貴的命要緊,他身上的衣服更要緊。我把楊指揮的帽子弄丟了,被齊軍拿來釘在柱子上羞辱。衣服再被人扒了去軍心就散了。”雖然上下著大雨,可是一番話出來還是讓我的喉嚨感覺幹燥,痛癢。我強撐著身體帶著人從之前開的側門出了城。

稷下學宮的那幫人挾持著沈富貴在城外的壕溝裏徘徊,很顯然他們正在等穆槐。我接過身邊人的弓,拉了拉試了試勁,雨讓弓箭的威力大打折扣,況且我身上還插著劍尖實在是用不了多大的力。我換成了弩,朝著他們shè了過去。

弩箭在雨很失水準,準頭差了將近三步。好在稷下的那幫人多,箭忽忽悠悠就shè中了一個,我響後邊遞過空弩,又接過一個上好箭的,再次發shè。稷下學宮的人慌了,沈富貴身邊的人道:“不許再shè箭了?再shè我殺了他!我會殺了他你們信不信?”

我往後遞空弩,又接過一支上好箭的。富貴,謝謝你護衛了我這麼長時間,可是大局為重,哪怕是你死,你身上的衣服也不能讓齊軍奪了去,對不起!我心中充滿了對他的歉意,可是現在不容我心慈手軟。花都尉也明白我的意思,指揮手下兵丁用弩箭對稷下學宮的人shè擊。

那幫學生沒有想到我們會如此決絕,他們再次在我眼前崩潰,很多人不顧同伴死活開始往後跑。剛才要挾我的人真是條漢子,他一劍殺了沈富貴,然後向後跑去。我眼睜睜看著沈富貴栽進了壕溝裏,此時那裏深可及腰,我對花都尉道:“無論如何找到沈富貴,碰到那幫學生還有喘氣的,直接送他們歸西!不要想著抓俘虜。”

我估算著沈富貴栽倒的地點,在爛泥地又深又臭的積水裏趟了起來,在雨中緩慢地移動著。雨一直不停地下著,傾灌進來的髒水早已經沒過了腰部,感覺有一團霧氣籠罩在我們上方。我們身上沾滿了泥,手臂和臉上汙跡斑斑。今還好,除了偶爾的雷聲,這是個非常寂靜的夜晚,隻聽得淅瀝的落雨,以及我們在泥漿裏趟行發出的陣陣潑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