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這可著實把薑穂兒嚇壞了, 忙不迭的撩簾往外頭叫了青桐一聲。
青桐聞聲而進, 也瞧見了世子爺唇角淌血, 驚嚇之下也趕忙問道,“爺,怎麼會這樣?”
蕭元翊其實自己覺得自己沒什麼,但架不住這兩個人緊張, 隻好搖了搖頭,卻在張口之前,又是一陣血氣上湧,又噴了一口血出來……
這可著實把兩人給嚇壞了,再也顧不上其他,立刻指揮車夫加快趕馬,一路趕回了端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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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穂兒尤其緊張, 畢竟世子爺才在阿娘那裏吃了飯就吐血,若非那飯菜是她跟阿娘親手做的, 她甚至都有點懷疑是飯菜被下了毒。
忐忑焦急了一路,終於在回到王府後有了答案。
蕭元翊此時精神還好, 隻是路上吐了兩口血,除此之外再未有什麼劇烈的反應,等回了世安苑,青桐馬上就去叫了若空。
若空給他摸了脈, 稍微琢磨一下後問道,“世子今夜可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才吐過血的世子爺麵容稍顯蒼白,似乎不太方便說話的模樣, 薑穂兒便忙替他答,“今夜世子吃了些餃子,白菜豬肉餡兒的,還喝了兩碗雞湯……”
話音才落,若空立時一副無語的模樣,瞅著蕭元翊道,“您自己的身子,自己不當回事,這叫我們有什麼辦法?”
世子爺微微心虛的咳了咳,卻並未說什麼。
這卻叫薑穂兒愈發的不解,忙問若空,“這到底是怎麼了?莫非世子不能吃那些東西?”
若空又無奈瞥了蕭元翊一眼,這才同她解釋,“世子此前在蜀西戰場被鬼曲的兵器所傷,那鬼曲人最善製造各種奇毒,還特意在兵器上淬了毒,世子這不就中招了……”
話還沒說完,小丫頭已經驚呼起來,“世世世子中了毒?那那那那怎麼辦?”
若空伸手示意她淡定,接著續道,“經過軍醫與貧僧好一番忙活,勉強把毒暫時給控製住了,隻是現如今仍在休養期,飲食上需多加注意。貧僧不知道叮囑過多少次,奈何世子根本不在乎啊,昨夜飲了酒,今晚又喝了雞湯,這些都是發物,你說能好嗎?”
所以,這不就吐血了?
若空一臉無奈,而薑穂兒卻陷入了震驚之中。
原來他在戰場上受了傷,她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她心間霎時滿是內疚,尤其想到還是自己跟阿娘燉的雞湯害他吐了血,愈發坐立難安起來。
“那,那現如今可還有什麼好法子?今夜也是我不好,竟然給世子做了不該吃的東西,求大師開開恩,趕緊為世子醫治吧!”
小丫頭目中一片焦急,簡直比她自己生病還要緊張,叫正處於“病弱”狀態的某人看在眼中,不由得在心間升起一種難言的滋味。
若空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感慨,和尚無奈的對薑穂兒道,“貧僧一直在給世子醫治啊,然人家自己記性不好又不當回事,這叫貧僧還能怎麼辦?”
世子爺似乎有些不太滿意,抬眼瞧了若空一眼,目中滿是幽怨的模樣,卻又似乎礙於心虛,並沒說什麼。
薑穂兒卻被若空這話嚇壞了,趕忙又問,“那……總歸有辦法的吧,不能就這麼看著世子病痛啊!”
就算鐵打的人,這麼一口一口的吐血下去,也得吐死啊!
大約這份懇請終於起了作用,和尚終於打開了自己的藥箱,從裏頭取出一包銀針,上前去為蕭元翊施針,而蕭元翊就一直老老實實,眼看著一根根銀針紮進穴位,眼睛也不眨一下。
薑穂兒卻莫名心疼起來,眼睛寸步不離那位挨紮的世子爺,看了一會兒,又試著問若空,“這樣世子就會好嗎?可還需喝些什麼湯藥之類?”
話中關懷之意,就仿佛那是她的……娃兒一樣。
若空恨鐵不成鋼,聲音似乎都有些麻木了,隻道,“吐血不至於了,隻不過接下來大約會有些發熱。這毒原本就頑劣,如今被引得再度複發,且有的罪受。”
薑穂兒被嚇了一跳,又去看針下的世子爺,平素那般霸道乖戾的人,如今竟然一臉無辜,尤其聽見和尚幾番埋怨,也絲毫不還嘴,叫人心間愈發的愧疚起來。
這時,又聽見和尚開口,“這陣要行約麼兩刻鍾,貧僧去熬些湯藥,屋裏須有人守護在旁。”
“我來吧。”
話音才落,趕在別人應聲前,薑穂兒就搶先開了口。
這叫房中眾人都似乎有些意外,蕭元翊也看向了她。
隻見小丫頭一臉內疚的道,“是我沒服侍好世子,自然該由我來負荊請罪。”
今晚可是她害他吐了血又挨針紮,所以她不負責誰來負責呢?
負荊請罪?
青桐眉眼動了動,卻不敢說什麼,悄悄瞥了眼世子,卻見世子終於開口道,“是我自己疏忽了,與你無關,不過吐兩口血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回去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