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三娘心裏想什麼, 薑穂兒可是一字不落的給聽了個清楚, 一時間心裏尷尬的不成, 而蕭元翊卻全然不知,優哉遊哉的吃著厚臉皮蹭來的大餐。

多少年了,穀三娘娘倆終於能在府外過一個自由的年,此時心裏不知有多開心, 飯間話也明顯多了起來,薑穂兒還拿出了自己釀的果酒,跟阿娘對飲。

蕭元翊杯中卻隻有白水,此時看著娘倆一杯接一杯的喝果酒,甜香的氣息浸透了鼻尖,不知有多饞。

薑穂兒還特意該跟他解釋,“爺現在生病, 不能隨意飲酒,這果酒好歹也有酒氣, 不敢給您隨便嚐,隻能委屈您了。”

蕭元翊低低嗯了一聲, 心裏鬱悶又不敢說,隻能多吃菜。

穀三娘不勝酒力,飯才吃了一半已經有些頭暈,便先去歇著了, 隻能叫薑穂兒陪著世子爺繼續吃。

房中隻剩了兩人,薑穂兒咳了咳,煞有介事的倒了杯白水送到蕭元翊麵前, 道,“今兒好歹也是個節日,頭一回跟爺在一起過,我心裏也高興,現在以水代酒敬爺一杯,願爺福壽安康。”

福壽安康,這是她當下最為懇切的願望,蕭元翊聽了,也是心間微動,便接過她的水一飲而盡。

而後,卻又給她倒了一杯,道,“叨擾你這麼久,這杯是我敬你的,希望你永遠開心。”

因著果子酒的效力,薑穂兒紅著小臉蛋,宛如初夏的石榴花嬌豔,她也學了他的樣子一飲而盡,而後憨厚又大方的笑道,“別客氣,隻要您不嫌棄此地簡陋,您願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蕭元翊心間又是一動,把她嬌憨的模樣看在眼中,險些移不開視線。

然見她兩頰紅豔,又有些擔心她喝多了,這是醉話,便試著問了一句,“為何對我這麼好?”

薑穂兒夾了塊獅子頭進口,邊吃邊道,“因為您救過我啊,還不止一次!若沒有您,我現在哪裏還能吃到這麼好吃的菜?”

嘖,看這傻乎乎的模樣,似乎還有點像喝多了。

蕭元翊有點失望,悶悶的道,“隻是因為我救過你?”

薑穂兒點了點頭,隨即又夾了塊獅子頭吃。

唔,阿娘做的獅子頭料足味美,絲毫不差於留仙居那位從江南請來的大廚。

蕭元翊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心裏愈發失望。

隻可惜小丫頭渾然不覺,自顧自的仍在吃菜,還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果酒,又喝了下去。

蕭元翊忍不可忍,終於發話道,“不許嫁給他。”

這叫薑穂兒一愣,終於停下了筷子,問道,“爺說什麼?”

“不許嫁給他。”

他語氣強硬而又堅定的又說了一遍。

薑穂兒完全懵了,“嫁給誰?鄭大成嗎?”

可因為他這個跟屁蟲,鄭大成最近都不來找她了啊。

所以她才不明白蕭元翊這話是什麼意思,不許嫁給誰?為什麼好端端的忽然整出這麼一句。

卻見某人陰沉著臉道,“不管是誰,都不許嫁!”

薑穂兒懵逼之餘被氣笑了,道,“難道我不嫁人了?爺您又沒喝酒,怎麼像是醉了。”

說著還想去夾菜,獅子頭吃了好幾口,她需要再吃片桂花糖藕解解膩。

哪知還沒等舉起筷子,耳邊忽然傳來了三個字,“嫁給我。”

薑穂兒腦子裏啪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斷了,徹底的怔在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