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真的?”

薑明遠皺眉緊盯著穀三娘, 瞬間就怒了起來, “你居然找了別人?你怎麼能找別人!”

卻聽薑穂兒哼道, “當然是真的!你都能優哉遊哉娶妻生子,憑什麼我娘就不能?”

小丫頭揚著下巴道,“我後爹可好了!為人敦厚踏實又體貼,不知比你強了多少倍!”

“你……”

這可著實叫薑明遠又氣又怒, 竟然一副想伸手打她的樣子。

穀三娘自然不能讓,立時擋道閨女身前,嗬斥薑明遠道,“你敢動穂兒試試!我非跟你拚命!”

柔弱如穀三娘,其實很少如此凶悍,薑明遠又是一愣,然後冷笑道, “好啊,我說你怎的如此絕情, 竟果然是因為找了別的男人!你看看你如今的樣子,活生生就是一個潑婦!”

穀三娘倒是冷靜的多, 聞言隻冷笑道,“若論絕情,這世間誰能比得上你!”

薑穂兒也在旁幫腔道,“就是, 為了攀附權貴拋棄妻女,你就活生生的陳世美!居然還說我娘潑婦,你怎麼不說你是偽君子?你這些年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娶妻生子加官進爵可是風光了, 我娘苦了大半輩子才等來一個真心疼她的人,你有什麼臉說她?”

薑明遠說不過薑穂兒,隻好青著臉轉而問穀三娘道,“這人是誰?你從哪裏認識的?”

穀三娘依然冷聲道,“他是誰跟你沒關係,如今話既已說清楚,你不必再逗留了,否則鬧大了動靜,你可不好看!”

薑明遠給氣的,終於決定要走,哪知道才挪了下步子,有見薑穂兒衝上前將他一攔,“慢著。”

薑明遠還當是小丫頭後悔了要改主意,正暗自得意,卻聽小丫頭道,“你人走可以,銀子得留下!”

薑明遠一怔,臉都氣綠了,“你對你親爹如此無禮,還想要銀子?”

穀三娘也是一怔,不知道閨女這是要幹什麼,還想去勸一勸的時候,卻聽閨女哼道,“我娘把我拉扯到這麼大容易嗎?你不得給點撫養費啊!”

“什麼,撫養費?”

薑明遠還是頭一次聽見這麼個詞,都愣住了,卻聽小丫頭義正言辭理直氣壯的道,“孩子是白生的嗎?你生了你就得養!要不然我白跟你姓了這麼多年薑啊!”

薑明遠氣得手都抖了,“目無尊長滿口歪理,你,你……”

你了半天又去看穀三娘,“這就是你養的好女兒!”

不等阿娘說話,薑穂兒又叉腰哼道,“我好得很!不然咱們把左鄰右舍的都叫出來問問,這條街上誰不誇我?”

薑明遠可是徹底說不過她了,又怕她的尖嗓門真的把附近的平民給招來,隻好扔下銀票匆忙逃離。

銀票飄飄忽忽的跌倒了地上,薑穂兒卻絲毫不介意,上前撿起還彈了彈,轉身交給阿娘道,“您拿好了,這是您該得的!”

穀三娘方才一直就沒能插上話,此時也是心情複雜,隻叫了聲“穂兒”,接下來竟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

卻聽小丫頭又道,“如今這賬也結清了!娘您放心,我明兒就跟您改姓穀,穀穗兒!聽聽,多喜慶好聽的名字!”

語罷似乎還是有些餘怒難消,又哼道,“他說您是潑婦還沒道歉呢!等著,總有一天得叫他跪在您麵前哭著求您原諒!”

小臉還給氣得紅撲撲的,語罷轉身進屋喝水去了。

穀三娘哭笑不得,隻搖了搖頭,也跟著進去了。

~~

北境。

消息從京城遞到這裏,已經是十餘天以後。

蕭元翊聽完青桐的彙報,不由得挑眉,“真有此事?”

青桐點了點頭,“據說薑姑娘現在真的改了姓,叫穀姑娘了……”

“穀穗兒。”

蕭元翊在唇齒間念了遍她的名字,眉眼不由得染起了笑意。

笑過之後,又發話道,“還是叫人守著。”

她雖然機靈,但就怕那那爹的不會輕易了事。

青桐應是,又聽他問道,“其他的如何?”

青桐答說,“留言已經傳到京中,皇帝起了疑心,甚至親自去了兩次束王府,隻不過實在沒看出什麼來才作罷,又私下裏派了錦衣衛去東陵查探。”

束王府的那位替身,本就是為昔日大皇子預備的死侍,不禁模樣長得像,言行神態也可以模仿過,所以這麼多年,從來未叫人看出端倪。

如今蕭元晟再懷疑也沒用,他們在暗,他越找不到,隻會愈發亂了陣腳。

蕭元翊悠悠喝了盞茶,又問道,“王府裏呢?”

雖然那府裏大多數是與他無關緊要的人,但畢竟還有個有血緣的親爹在,看在老祖母的麵上,他也總得顧著些他們。

青桐答說,“王爺已經以養病為由搬到別院住去了,二公子三公子尚留在府中,其餘人都跟著王爺去了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