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端王府的介入, 案件就是不一樣, 沒過兩日, 又有差役親自上門來給穀三娘母女送消息,道是那犯人招了。

其確實是受了人的銀錢來害她們,至於背後的主顧,正是薑府裏正房夫人楊氏的陪嫁王婆子。

說實話, 能查到薑府已經挺不容易了,但薑穂兒才不信是楊氏的婆子要雇人害自己,便問那差役道,“這位大人,我們與那婆子又沒什麼恩怨,她何苦要害我們?再說,雇個匪徒想必也要不少銀錢的, 她一個婆子能拿得出來嗎?您不覺得這事還有疑點嗎?”

差役卻道,“姑娘, 審案斷案是大老爺的事兒,咱們隻是跑個腿給你傳信的, 你若不信,自可擊鼓鳴冤去問大老爺。”

這話可叫薑穂兒一噎,她又有什麼能耐能見到大老爺?隻好不再說什麼了。

穀三娘則忙給人賠不是,又包了兩包點心送上, 差役們這才沒說什麼,原回衙門裏去了。

薑穂兒坐在火爐前生悶氣,“什麼嘛, 查來查去就查出個婆子,薑明遠和他老婆就一點事兒也沒有?”

穀三娘歎道,“他好歹也是個朝廷命官,哪能輕易被拉下水?”

其實娘倆又不是沒在深宅大院裏待過,還能不明白裏頭的彎道?別說主子們之間相鬥,還總有人得吃虧,他們現如今是平頭百姓,哪能鬥得過薑明遠這個當官的?

薑穂兒怕娘也生氣,不再說什麼了,卻還是覺得心裏憋悶。

然她不知道的是,就算隻抓了個王婆子,薑府裏的風波也實在不小。

楊氏實在沒想到那匪徒會失手,且還那麼痛快的就供出了王婆子,一時間驚慌失措,趕忙去找了薑明遠告知實情。

薑明遠自然也是驚怒異常。

一則薑穂兒再怎麼也是他的骨肉,楊氏竟然想到這麼惡毒的法子來報複她,實在不把他這個當爹的放在眼裏;二則,這事竟然有了端王府的介入,實在是他沒想到的。

那端王府可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人家是皇親,端王爺可是高祖爺的親兒子,現如今皇帝的親叔叔啊!這案子本來就是他們吃虧,若人家真的要叫起真來,他的烏紗帽也未必保得住!

氣怒之下,薑明遠又把楊氏給揍了一頓,關在房中麵壁,自己則趕緊找關係動銀子去疏通,甚至找到了自己的上司工部尚書那裏,才勉強把事情壓下,叫王婆子自己把罪責給一力扛了。

王婆子買凶害人,被判了打板子入監,本就是把半老的骨頭,那些差役下手又狠,沒過多久,就在監牢裏丟了性命。

消息傳到留仙居,眾人還覺得不太解氣,跑堂的小貴兒嘟囔,“那王婆子就這麼死了,可真凶還逍遙法外,這世道可真氣人。”

打掃的李嫂子則道,“事到如今,穂兒的親爹也不曾來慰問一下,可真是白讀了那些書,一點兒人滋味都沒有。”

“就是,這算什麼男人!”劉廚也握起了拳頭。

經這一場,大家早都知道了薑府與娘倆的關係,免不得替她們打抱不平。

穀三娘卻歎道,“我也不盼著他來道歉,隻希望經這一回他們能收斂些,往後別來騷擾我們便是。”

薑穂兒沒說話,記仇的她此時正默默在心裏詛咒,害她的真凶不得好死。

而或許是老天爺也嫉惡如仇,沒過幾日,她竟然從來酒樓吃飯的客人口中得了個消息,說前兩日京郊山上鬧起了山匪,劫殺了一輛過路的大戶人家的馬車。這大戶人家不是別人,正是在工部任知事的薑明遠薑大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