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清晨, 薑穂兒心間有些複雜。

照理來說, 她終於攻克了蕭元翊的內心之聲, 該是挺有成就感的,然而誰料他的內心竟是這般?

簡直與他冷漠的外表極其不符!太叫人有違和感了!

什麼,小傻瓜?嗬嗬,就他精!還真是一不小心中了他的奸計呢!

薑穂兒心間咬牙切齒的冷笑, 充滿戒備的盯著他,卻見他又貼了過來,道,“這樣多冷,來,再躺一會兒捂捂。”

說著大掌已經撫上了她的背,又歎道, “都涼了,小心傷寒。”

薑穂兒可不中他的圈套, 堅持下了床,道, “我餓了,該吃早飯了。”

嘖,不下地不知道,那股腰酸腿疼的勁兒, 險些叫她跌在地上,再思及昨夜的浮沉,她簡直對蕭元翊無語了。

她既已起了床, 那蕭元翊再賴著也無意義了,遂隻好跟她一道起來了,先去沐浴,又一同坐到了飯桌前。

今日的早點著實豐盛,豐盛到了叫薑穂兒大吃一驚的地步,什麼雞絲餛飩小籠湯包這些常客就不必說了,居然還有紅燒鹿筋,牛肉湯等這類午晚膳才會有的大餐。更有甚至,蕭元翊還叫人將一碟桂圓紅棗糯米飯放在了她麵前,道,“你一向最愛吃這道,今日且嚐嚐,禦膳房做的如何。”

薑穂兒從驚訝中回神,眼瞧著富江將幾塊鹿筋放進了他的碟中,忍不住問道,“陛下平日都是這樣吃早餐的麼?”

——因著蕭元翊平日要上朝,自薑穂兒進宮來,二人的早膳都是單獨用的,今日因著他休沐,卻是頭一回在一塊兒用。

因此她大感驚訝,隻當蕭元翊平時也是這麼吃的。

可是不對啊,從前她在他院中當廚娘的時候他也沒這麼誇張過,難不成是經曆過戰場廝殺後胃口也變得凶猛了?

隻見蕭元翊眉目間浮出一瞬間的不自然,卻又笑道,“當然沒有,不過今日想吃而已。”說著就將鹿筋放入了口中。

薑穂兒也正欲吃自己的粥,然還未等送進口,卻聽某人心間不無得意的道,【咳咳,昨夜那般辛勞,今早當然得好好補補。唔,這鹿筋雖還不錯,但早上吃確實有些膩,不過聽說是壯.陽佳品,那我還是得多吃幾塊,爭取今夜能繼續□□不倒!】

薑穂兒,“……”

完蛋了,她完全無法直視身邊這男人了。

能不能把這技能再取消掉?她無法接受自己的男人這般中二啊啊啊啊啊!

而且這人表麵看上去那般高冷寡欲,內心怎麼會一直在想那事呢?

她心內十分複雜,一時忘了吃那勺已經舀起的粥。

蕭元翊瞧見她如此模樣,忙關問道,“可是東西不合你胃口?你想吃什麼,叫他們重新做來。”

“不,不用了。”

薑穗兒嚇的趕忙開口阻止,這已經滿滿一桌了,再做豈不是浪費?

算了,可能這人一直就這樣吧,隻不過從前參不透他內心,把他想的太高深莫測了,眼下真麵目已經揭開,她得趕緊適應才是。

嘖,生米已然煮成了熟飯,不適應還能咋整?

薑穗兒認命的收起吐槽,開始認真吃早飯,而身邊的某人也空前的殷勤,居然親自給她布菜,道,“多吃些,你還是有些太瘦,長胖些才好。”

周遭落梅幾個年長些的宮女聽出了些別的意味,瞬間就紅了臉,紛紛在心內感歎,【陛下與主子如膠似漆,實在羨煞旁人!】

【陛下原來如此會疼人,可真好!看二人這般情形,估摸不久主子就該有喜了吧!】

實在太叫人臉紅,薑穗兒隻能埋頭吃飯裝死。

~~

難得蕭元翊今日不用上朝,吃罷早飯,他又帶著薑穗兒去了壽安宮給太皇太後請安。

“給皇祖母請安。”

“臣妾拜見太皇太後。”

倆人一前一後立定,規規矩矩的向老太太行禮。

老太太多精的人兒,一瞧薑穗兒眼角帶媚,而自己的孫兒精神抖擻,便已經猜到了昨夜情景,麵上深藏不露的淡聲道,“免禮,都坐下吧。”

心裏卻暗歎,【我的臭小子,如今可終於長大成人了,瞧這模樣,精神的怕不是要上天!】

薑穂兒既羞澀又好笑,忍不住彎了彎紅唇,而蕭元翊隻瞧見她笑,卻不明原因,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

“陛下今日不忙麼,還有空在哀家這裏眉來眼去?”

老太太看不下去,開口打斷硬塞上門的狗糧。

蕭元翊一頓,厚著臉皮笑道,“孫兒明明是來看望您的,近來天冷,不知皇祖母殿中的地龍燒的可夠暖?太醫可按時來給您請平安脈?”

太皇太後跟他道謝,“托陛下的福,哀家這裏一切都好,眼看除夕將至,陛下政務必定繁忙,還望陛下保重龍體,爭取早日綿延子嗣。”

老太太這個彎拐得實在太急,直叫才端起茶盞的蕭元翊險些被嗆到,薑穂兒見他咳得急,趕忙上手去給他拍背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