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遠好歹是個讀書人, 原隻是想在氣勢上唬一唬吳清中, 卻沒料到吳清中今日根本就不是來同他講理的。

此時被三個壯漢壓著, 他是半分都動彈不了,隻剩了一張嘴叫嚷道,“混賬,姓吳的你要幹什麼?你膽敢對朝廷命官動手?你這是藐視王法, 我要去告你!”

吳清中冷著臉,隻是朝壯漢丟了個眼色,頃刻間就有一團髒臭的東西塞進了薑明遠口中,結實到叫他發不出聲音。

這下薑明遠可是不能動又不能出聲,室內終於安靜下來,吳清中冷聲道,“你還知道你是朝廷命官?那我問你, 朝廷命官勾引良家婦女該受何懲處?拋棄妻女呢?你有膽就去告,我吳清中不是叫人嚇大的, 到時你做過的醜事定一件不漏的給你公之於眾,看看到時吃虧的是誰!”

薑明遠不服氣的拚命掙紮, 狀如瀕死的瘋狗,哪還有半分朝廷命官的樣子?

“不服?”

吳清中冷笑一聲,忽然對壯漢發號施令,“叫他知道些厲害!”

“是。”

三人領命, 眨眼就對“瘋狗”下了手。

一通拳腳相加,叫本就是弱雞子的“瘋狗”薑明遠竟險些厥過去,也得虧是吳清中沒想叫他死, 才勉強撿回了半條命,隻是再沒了什麼力氣叫罵,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看在娘娘的麵子上,今日隻是給你點顏色瞧瞧,若再敢生事,下回絕不客氣!”

放下這句狠話,吳清中便帶著人離開了房間。

薑明遠費了半天的力氣才從地上爬起,除掉了口中的髒臭布團,癱椅子上苟延殘喘,隻無奈車夫來時得了他的命令 ,倒是無事不要進來打擾他,是以一時間連個能攙扶他的人都沒有。

直到店小二察覺到了不對,進門查看之時才發現他的慘狀——兩眼腫似熊貓,嘴角還有血絲。

店小二嚇了一跳,忙上前問道,“客官這是怎麼了?可要小的替您叫大夫?”

薑明遠勉強擺了擺手,喘了好幾口氣才把一句話說全,“把,把門外,薑,薑府的車,車夫叫來……”

店小二勉強分辨清楚,趕忙前去,終於將正在門外候著自家主子的車夫給叫來了。

“哎呀大人!”

車夫一見他慘狀也是嚇了一跳,“您您您怎麼會弄成這樣?這是誰幹的?小的替您去報官把!”

薑明遠卻硬是抬手製止,直叫車夫將自己攙回車上,趕緊回家了事。

他可不敢報官,因為他方才清清楚楚的在壯漢身上看見了錦衣衛的標識。

錦衣衛是誰的人,他最清楚不過,所以這個虧,怕是隻能白白咽下了。

……

~~

過了上元節,年便正式過完了,眼看著日子一天暖過一天,暖春重回京城。

這期間,阿娘在宮外家中安心養胎,後爹一邊悉心照顧阿娘,一邊發展自己的事業,不過一兩個月的功夫,已經在京城又開了好幾家酒樓與糧行。

娘家殷實,宮中也依舊安寧,蕭元翊頂住壓力堅決不選妃,倒叫薑穂兒樂得清靜。

不過,她也漸漸起了些心事。

——她同蕭元翊圓房已經有三個月了,這期間除了她來月事,蕭元翊幾乎是夜夜不浪費,但她怎麼,怎麼就沒動靜呢?

雖然她還沒著急到即刻就想當娘的地步,但她難免有些擔心,別是她身體有什麼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