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哥哥,你為何要走這條絕路?明昭心下欷歔不已,坐在馬上任憑竟星緩步慢踱。父皇,你會傷心麼?盡管你循循告誡我不能有不忍之仁。
陳世傑見她神色恍惚,出言道:“交趾侯亡歿有甚多疑點,殿下還是先想想怎麼消弭。”
明昭聞言直視他,分析話中之意,難道是自己先入為主認為明德是難堪失敗而自戕的?“這是何意?”
“交趾侯及被流放的若幹隨從全部在驛站被毒殺,僅存侯爺夫人逃脫,現已托庇在越州府,宣稱有隱情要上達天聽,越州刺史明發邸報請求示下。”
疑團漸漸升起,明德身邊不乏高手,卻隻有一介弱質女流逃脫,印象中那個怯弱的大嫂隻會在明德身後唯唯諾諾的,居然有如此膽識?對視他望向自己的幽幽目光:“你認為是我做下的?”
如果認為是你,我何必多此一舉先來通知你?陳世傑淡淡道:“我怎麼認為不打緊,現在重要的是天下人怎麼看,朝中百官怎麼看。”
心中傖然一笑,隻怕我現在怎麼做都是欲蓋彌彰吧!蕭索歎道;“既然是明發的邸報,明日上朝在堂上庭議吧,由禦史大夫和刑部主理。”
有意氣相爭之嫌啊!司徒豫緩言道:“先別上報朝廷,我看他們是有備而來,免得到時措手不及。”
“我問心無愧!”明昭傲然道:“無論是誰設下這個局,已是占盡先機,還不如一動不如一靜,等著他們出招就是。”誰是幕後i的黑手?下了這般賭注?看來是不把我拉下馬是不會放過手的。
陳世傑道:“這次事件太過突兀,明德臨走時我去送過,看他不像是要自裁謝罪的模樣。”
不是明德以死來設下的局?“難道他說了什麼東山再起的話?”
“倒沒有說起這些話,隻是看他神情沒有落寞之態,隱隱有不甘心的意味,試問,一個不甘心的人會自裁嗎?”
除開了明德用自殺來設局,那麼,會是誰?狙殺了全部人馬,獨獨留下一個侯妃,而且還是一個懦弱不堪的女流之輩。她到朝堂上來指證我,肯怕話都會說的不利索。誰會需要這樣一粒無用的棋子?
一個人越是懦弱,就越容易控製。大嫂,那個人究竟拿什麼來威脅你的?
到了宮門口,明昭懨懨下馬:“你們還有事情,我就不請你們去飛霞殿坐坐了,明天早朝把邸報呈上,請父皇和群臣作定奪吧。”
司徒豫還欲說什麼,見她神色黯然,也就閉口不談,和陳世傑打馬走了。
空闊的官道上,沒有了熙攘的人群,疏疏落落的行人平添幾分寂寥。司徒豫詢問道:“陳督軍可有些眉目?”
“一團亂麻。”
“督軍懷疑是殿下的手腳?”
陳世傑低頭苦笑,記起明昭在明德叛亂那天乍然見到自己的表情,你們從未信任過我吧!父親大義滅親,疏離自己的親妹妹,臨陣給予親外甥致命一擊,為的是什麼?在他的耿直胸懷裏,口蜜腹劍同僚傾軋是不屑於的,陛下深知所以才會臨危授命。蕭明昭,你一向心思縝密,九轉回腸的剔透智慧竟然看不出?對陳家是一再防備。
明昭才到飛霞殿,正欲更衣,好生思量一番。劉啟後腳就來宣召父皇的口諭:“著明昭殿下承乾殿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