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軍未動,糧草先行。
元旭安營紮寨在此,想那架勢是要打持久戰了,長途遠襲帶了多少糧草呢?潛到糧倉,隻見一溜排馬車裝整齊備,居然是貨不下架馬不歇鞍。明昭疑惑,元旭不是要攻城?瞧著陣勢好像隻是路過。
營地外響起紛遝腳步,隻聽有人嚷嚷“看護好糧草,莫要敵軍混進了探子,世子命令寅時出發,趕在響午到達樊陽。”
去樊陽?元旭根本就沒把自己放在眼中,大軍隻是路過襄陽?真正的目的是直指建州,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他斷定自己不會出城迎敵,大刺刺的在眼皮底下安營隻是虛晃一槍?
一股涼意爬上背脊,洵帝為了形勢所逼,放棄了長安?他是遊牧民族出身,不在乎一城一池得失,死守長安與保存實力孰優孰劣立斷高下。我出兵想收複長安,他卻派兵直搗建康!
玉錦見她呆立思索,悄聲道:“一把火燒了?”
明昭苦笑,殺人放火你倒是熟撚,“燒了糧倉你我還能安然撤出?禦三叔不見了我陣腳必亂,無論元旭是否攻城都不好說,何必做得不償失的事情。”
玉錦不滿的嘟噥,“就這麼空跑一趟,便宜他了。”
“誰說空跑了,我是個做無用功的人麼?”此行的收獲探知了元旭的意圖。好一個暗渡陳倉的如意算盤!
明昭拉著一臉晦暗不甘玉錦潛出糧倉,不能因小失大,燒了他的糧草,依他的脾性、手中的騎兵在路過哪個小城時還不悉數搶奪回來?據探子送來的消息,洵帝也沒有多少糧草供給,大半不是他沿路明征暗斂收刮來的?一旦進入齊國境內,富庶糧倉之地,不是老鼠進了米缸?
軍營亮起通明的火把,一隊隊甲士穿梭著,每一對相遇時都要對上口令,什麼狀況?明昭正自疑惑,一個校尉模樣的軍官大聲喝道:“仔細了,有敵軍探子混進!有口令不對的當場誅殺。”
被發現了?明昭玉錦兩人相覷片刻,明白了問題的症結所在——那兩個被剝了衣裳的死鬼被發現了。悄悄退回糧倉,明昭取下風燈,一把扔進草料中。
玉錦暗笑,這下幹柴遇火了,剛才還不讓我放火,自己倒是幹的幹脆利落。
火隨著風勢呼啦燃燒起來,聽到呼聲“走水了!”有士兵奔湧過來,提著水桶搶火。明昭玉錦兩人裝模作樣跟在後麵忙亂。駝糧的馬匹受驚,帶著火種四散亂竄,這是怎一個亂字形容得了的。
看到明昭優哉遊哉的鎮靜神態,玉錦佩服得五體投地,放火放出境界了!自己當初在江湖遊蕩,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一個水無痕的名號創出來讓無數人又怕又恨,現在在她的手段對比下,那些簡直就是小兒科。
若是將來能和她一起闖蕩江湖,那將是何等的快意!
一個將軍過來指揮,取過長槍一下就斃了一匹亂竄奔走的馬,馬嘶鳴倒地,後麵著火的車架也轟鳴倒地。軍士們也學著,想要滅火,必先殺馬。可憐無辜的馬匹還沒上戰場,就先死在自己主人手中了。忙亂的局麵稍稍有了控製,搶火的也開始有條不紊進行。
火勢慢慢小了,明昭奇怪元旭怎麼還沒現身,這麼大的動靜沒有驚動他?抑或是他根本沒有在軍中?
玉錦拉拉揣測呆立的明昭,示意可以趁亂溜走了。明昭會意,指指東麵,示意兩人分散從那邊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