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話像是天際邊的一道響雷在耳邊炸響,轟隆隆過後留下一片空白。司徒豫呆怔了好一會,才回過神——“無心果”!
侍立在外麵的宮人有點懷疑屋子裏是否真的有兩個人,悄靜無聲中隻有隱隱的絕望壓迫感,陰沉沉的像這突兀變幻的反常氣候,像這宮簷下滴水的冰棱,淋漓不盡的敲擊著周圍的心。
遲遲反應過來的司徒豫不發一言,隻用雙臂緊緊地抱著她,曾經自詡為她的守護者,今天卻讓她心痛了!
無心果,傳說是真的!
明昭,如果愛我會讓你心痛,那麼,我遠遠的守護你,換做讓我來心痛
剛才憧憬的幸福像指尖的沙粒、水鏡中的月亮、海蜃吞吐出的樓市,被無心果輕輕的一擊,如風吹散一般,水痕漾漾消失的無影無蹤。空留滿腔遺憾如煙如影嫋嫋飄蕩,抓不著又躲不開。
早朝時,皇帝連發三道聖旨,如巨石滾入深潭,激起的水花一道比一道激烈。蕭明昭一女子居然堂而皇之的坐在大殿上執掌朝政!都籲著一口氣,皇帝早就有此心了,再怎麼忠心耿諫,有了前次連貶數位大臣的前車之鑒,廷議上,反對的聲音如蚊呐,一顆石子激起的波紋漣漪了兩個水圈後,再沒有大的波瀾。
好在明昭自小就跟在父皇身邊,處理國事上也是輕車熟路,與司徒豫夫妻兩人一君一臣在朝堂上配合甚佳。
顏淵才私下笑話司徒豫,“每天對著公主行禮,當心今後夫綱不振。”
秤不離砣的鄭一介卻道:“公主為君,王爺是臣,這是君臣綱領;今後成親了,王爺是夫,公主是妻。你們說說看,是夫綱為大還是君綱為大啊。”
看著這兩個損友,司徒豫笑罵道:“你們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襄陽城外魏軍大營,元旭執白子,蕭明昭已經離開了襄陽,烈帝病重,朝政居然交給了她?蕭明昭,你真的想問鼎那九五至尊?齊國亂之始矣!
姬默輕輕落子一隅,“世子很不以為然?這明昭殿下不可以常人測知,自古權勢耽人,殿下又自小浸淫其中,一旦沾過手,就如饕餮之徒嚐過珍饈美味,天底下誰又能抵擋住誘,惑(無奈啊)呢。”
元旭落子天元,“齊國已不足為懼了,內亂始生。”
“世子此言差矣,明昭殿下執政,兩國交戰形勢隻會更加劇烈。她現在是名正言順了,日月昭明的印璽令天下俯首。明德已死,無人能再與她爭皇儲一位;洛王明遠早就淡出朝政,蜀王明彰資曆太淺。而宗室中的藩王此時最好是隱忍不發,誰要做出頭鳥,等到的將是她的風雷霹靂。”
“蕭守恒上串下跳好一陣子,居然還能全身而退。”
“明昭殿下原來是投鼠忌器,如今他若還蠢蠢有不臣之心,刀斧已經架在脖子上了。”
兩人相視一笑,蕭明昭怎麼看也不是心慈手軟之人。
“姬先生看這襄陽僵持數日,渭南那裏也是不見動靜,蕭明昭的雷霆攻勢有點虎頭蛇尾啊。”
“風雨欲來前都會有短暫的平靜,現在正是這個時候。世子拭目以待,不出三日,渭南將被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