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女人!是她!就是她!
如果是她的話,也就剛好可以解釋了她為什麼要算計紀千赫的兒女了。
可是這個女人不是和王爺情比金堅?她怎麼會下的了這樣的狠手,要將王爺推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更何況,她不是死了嗎?已經十多年了,這——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戚夫人的思緒煩亂,目光越發淩亂的四處飄蕩,完全找不到落點。
蘇溪沒有否認她的指證,轉身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戚夫人自己渾渾噩噩的愣了半晌,最後緩過神來才是忍不住道,“是你設計害死了騰兒?是你設計害死我的兒子!”
她撲過去,原是想要扯住蘇溪的衣物和她廝打,卻奈何那女人橫過來的一眼太過狠辣,竟是叫戚夫人的動作凍結在了半空,再不敢靠近一步。
“我說過,怪就隻怪你自己,平白無故的要往紀千赫的身上靠。”蘇溪道,眉目之間一片冷厲,“是啊,是我設計叫你生的那個孽種去殺了那個叫做長安的西域刀客,然後再誘使易氏出手殺了那個孽種,這樣一來,紀千赫就勢必出手對付宋灝和那個小賤人了。可惜啊——”
她說著,就是無限惋惜的看了口氣,然後再次垂眸看癱坐在地上的戚夫人道,“你沒用,你生的那個孽種也沒有用,哪怕是死了,竟然也沒能策動他替你們出頭。”
後麵她的聲音突然就弱了下來,帶了一種惘然若失的失落難道,“我原以為她隻是對我無情,這樣看來,他這分明就是冷血無情。”
不是針對她一個人,而是對所有人,除了——
蘇溪喃喃低語,說著就是目色一厲,眼底迸射出凜冽的殺意來。
他不是無情,他對那個女人從來就不是這個樣子的!她和這戚氏之所以會淪落至此,都是因為那個女人!
戚夫人正在失魂落魄的時候,蘇溪的後麵一句話她是沒聽到的。
蘇溪自己想到生平恨事,突然霍的起身,從懷裏掏出一段白綾扔戚夫人臉上,道:“我今天不想動你,識趣的你就自己了斷了吧!”
戚夫人被那花白的布料刺花了眼,燙了一樣忙是往後退去,顫聲道,“你做什麼?”
“難道我的話說是還不夠明白?”蘇溪冷笑,說話間眉宇間就突然攀爬上些許頑虐的諷刺道,“我覺得相對而言,我對你已經夠寬縱的了,還是——你覺得穆蘭琪那小賤人的死法更痛快?你想要步她的後塵?”
穆蘭琪的具體死因一直成謎,但是當時情狀的慘烈戚夫人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聞言她就是渾身一抖,瑟瑟的艱難發聲道:“你——是你——”
蘇溪冷然的一勾唇角,算是默認。
戚夫人的額上冷汗滾滾而下,哪怕她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此時也還是忍不住道,“就因為她對王爺存了不
該有的心思,你——你——你當真就是這麼的容不下人?”
這個女人簡直就是瘋了!
別說紀千赫和她根本就沒有明麵上的關係,就算她當初嫁的不是老皇帝,而真是做了榮王妃,依著紀千赫的身份,三妻四妾都少不了,這個女人竟然霸道狠辣到這個地步?當真是叫人歎為觀止。
蘇溪冷冷的看著她,隻就重複道,“難不成你還真想要我動手嗎?”
戚夫人的麵色慘白,已然失去了底氣。
可是要她自裁?她也還是沒有這份膽氣和勇氣的!
見她遲疑,蘇溪終於是耐性耗盡,直接走過去將那白綾撿了,揪著戚夫人起身就往她脖子上繞去。
戚夫人驚慌失措,拚命的掙紮,竟然發現這蘇溪的力道的確是大的出奇,竟是叫她絲毫也撼動不了。
“不——不要!”眼見著脖子被繞道顏色慘白的白綾裏頭,戚夫人已經方寸大亂。
蘇溪拽了她就抬腳勾過旁邊一把椅子。
“不要!”戚夫人尖聲尖叫,縮著身子想要避開那椅子,這一刻終是什麼也顧不得了,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涕淚橫流的抱著那女人的腿道,“別殺我,我跟你說實話,我跟王爺沒有關係。你不是奇怪王爺為什麼不肯替騰兒出頭討公道的嗎?我告訴你,我都告訴你,其實這些年王爺心裏裝著的就隻有你,他從來就沒碰過我,騰兒——騰兒也不是——”
這樣的事情她肯於承認已經十分艱難,再要明著說出口,就更是難堪。
蘇溪一愣,突然明了——
還是因著那個女人!紀千赫你果真是著了她的魔了。
戚夫人原以為說出實情就能從這個瘋子手底下討得一線生機,卻不想火上澆油,愣是叫那女人又把心中怨氣都轉嫁到了她的身上。
“那你也得死,這個榮王側妃的位置你占了這麼久,也是時候付出代價了。”蘇溪道,強行將她逼到了椅子上,甩手就把白綾掛到了梁上。
戚夫人求生無門,整張臉上已經被淚水花成一片,語無倫次的大聲道,“你放過我吧——”
話音未落,腳下已經一個懸空。
她的未能出口的聲音就盡數卡在了喉嚨裏。
突然窒息的感覺叫她心裏一片慌亂,雙手使勁扒著脖子上的白綾,腳下胡亂的蹬了一陣就再沒了動靜。
人前顯貴半生的榮王側妃,這一刻衣衫不整掛在梁上,猶且雙目圓瞪心有不甘,可哪怕是再不甘,也還是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了她這一生飛揚跋扈的榮光。
蘇溪一直站在下麵仰頭看著,眼底神色十分平靜,仿佛看到的不過是一隻螻蟻的生死。
最後直到戚夫人徹底咽氣之後她才是緩緩牽動唇角露出一個冷漠的笑容來,喃喃道:“既然我得不到,你們就連想都不可以!”
言罷這才緩緩的舒了口氣,把屋子裏碰亂的東西歸位。
推門的時候,外麵的雨勢已經緩和了不少,夜裏的風卻有些微涼,她又回頭看了眼身後房梁上蕩著的女人,笑了笑——
紀千赫,這一切還沒有完呢!
沒想到紀浩騰不是你是兒子,倒是叫我白費事了,可是麼——
那個叫長安的刀客死了,那麼——
唇角揚起一絲詭異的笑容,她便是扶起披風上的帽子,依舊是遮了大半張臉,然後舉步走進了雨幕當中。
蘇彤帶著侍衛回來別院,先去和莊隨遠通了氣兒。
本來也就是走個過場的一個差事,就隻粗略的談了經過,最後蘇彤隨口提了一句她離開時候那種怪異的感覺。
莊隨遠聞言,卻是心頭猛地一緊,越過她就大步往外走,“遭了,可能要出事!”
蘇彤快步跟上,兩人策馬疾行趕到榮王府,剛剛進了內院就聽得裏麵趙媽媽慘烈的一聲嚎哭:“娘娘!不好——不好了,娘娘懸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