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書房裏,羅烈與羅逸都高昂著頭,四目相視,目光中交織著雷電。
羅烈的眸子裏滿是不屑,而羅逸的眸子中是娓娓的哀傷。
“從小到大,我們都在爭,但是現在我認輸,任你處置。”羅逸的聲音淒美蒼涼,在爭鬥中長大的男人,放下這份爭鬥並不是容易的事情。
而羅烈無動於衷,用睥睨天下的目光看著羅逸,羅逸並沒有退縮,毅然的迎著那目光。
“我離開古堡,永遠不出現在你的麵前。”羅逸咬著牙,這樣等於再也見不到蘇天晴了,但是隻要羅烈能對她好,一切都值得了。
羅烈依然不屑一顧。
“你到底想怎麼樣?”羅逸已經沒有路可退了。
羅烈則好像來了興致似的,抱著肩膀看著他,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
“從小爭生存的權利,爭一份正常的生活,爭沒有血腥的日子,為此打的頭破血流,現在這一切都是你的,你還想怎麼樣?”羅逸十分不解,他已經放棄所有了,整個羅氏都是羅烈的。
“別拿羅氏來製約我,昔日羅氏的輝煌已經過去,現在的羅氏是我一手打下來的天下。”羅烈說的雲淡風輕,絲毫不在意,風雲都在他掌控之中。
羅逸幾乎沒有底牌可與之抗衡了。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羅烈終於開口,說出這樣一句話。
忽然之間,羅逸忽然明白了什麼似的,嘴角露出森森白的牙齒,一抹最淒慘的笑容。
“好,我會讓你滿意的,但是你必須保證不傷害蘇天晴。”羅逸要保蘇天晴一份平安。
“有些罪是原罪。”羅烈淡然道。
“可她是無辜的,她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找到她的,難道你看不出來她很傻嗎?她愛你愛到了迷失自己的地步。”這樣的蘇天晴最讓羅逸痛心。
“那麼小時候的我和你難道不是無辜的嗎?”羅烈反問。
“但是我不恨蘇天晴。”羅逸真的一直沒有恨過蘇天晴。
“我可以留她一條小命。”這是羅烈最後的通牒,而不是談判。
羅逸也知道無可轉圜了,但是他將為蘇天晴做盡一切他所能做的。
古堡客廳內,蘇天晴坐在輪椅上靜靜的等著羅烈出來,同時四下裏打量著古堡,如果說羅烈的古堡是一種高貴的氣息,那麼羅逸的這個古堡就是一種奢華的享受,羅逸現在生病了,能在這裏修養是最好的今晚對羅逸說的這些話,真的是傷害了他,以後她會好好照顧這個弟弟,讓他快樂起來的。
並沒有等太久,也就十多分鍾的時間,羅烈就從書房裏出來了。
“老公,你們談好了?”蘇天晴一臉微笑,滿是希冀的看著羅烈問,家和萬事興,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男人之間的事你不要操心。”羅烈的銀色麵具上閃著勝利的光輝,他也難得的心情不錯,這麼多年以來最想見到一幕,今天終於實現了。
“羅逸他怎麼樣了?等他病好了讓他回來家裏住吧,一家人在一起比什麼都重要。”蘇天晴看羅烈心情好,以為他一定會答應。
但是羅烈的眸子中忽然一沉,整個人立刻冰冷無比起來。
“嗚,對不起,老公,我錯了,不該說他。”蘇天晴這時候才想起以前因為她一口一個羅逸,而讓羅烈那樣的不快。
羅烈似乎不準備原諒蘇天晴這個失誤,一句話也沒有和她說,隻是抱著她走出古堡,來到車子裏。
陳忠一直等候在寒風中,見到羅烈和蘇天晴出來,心裏忽然一下子放鬆了,他家爺隻要肯和羅逸說話,必然是好的結果。
剛剛在書房裏,羅逸最後所做的讓他非常滿意,但是陳忠做夢也夢不到。
勞斯萊斯銀魅在駛回羅烈古堡的路上,已經深夜了,這次蘇天晴沒有睡著,車子裏的氣氛比外麵還要冷。
她幾次偷眼看羅烈,車子內柔和的燈光下,他的眸子裏和麵具上都仿佛罩上了一層寒霜一般不能化解。
“老公,你還在生氣嗎?”蘇天晴小聲的問,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羅烈沒有說話。
“老公,你看外麵,好像下雪了哦。”蘇天晴的小手將車窗上的霧氣抹開一小塊,看著外麵。
羅烈無動於衷。
“老公,雪好像很大哦,這是我來法國第一次下雪,明天一早醒來,肯定有很厚的雪,我們打雪仗好不好?”蘇天晴努力活躍氣氛,擠出一個笑容看著羅烈。
但是很快,她的笑容就被羅烈的冰冷瓦解了。
“老公,我真的錯了,但是我保證以後真的不會了。來,老公,嘴巴向上四十五度角,微笑一下,就什麼都過去了。”蘇天晴偷偷瞄一眼羅烈,他依然像個冰塊。
“老公,你再這樣,我真的會以為你吃醋了。”蘇天晴嘟著小嘴想逗羅烈開心。
但是吃醋這個詞好像忽然刺痛了羅烈,他冰冷的目光刷的掃向蘇天晴。
蘇天晴不由自主的身子往後一縮,恍惚之間覺得自己好像又犯了什麼忌諱。
“你和羅逸聊得很開心是嗎?很喜歡羅逸是嗎?還主動抱他一下,抱著他很舒服嗎?”羅烈忽然風雷卷動一般爆發出來,一直大手鐵鉗一般的鉗住蘇天晴的小下巴,迫使她麵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