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一片漆黑,濃重嗆鼻的煙味更是讓簡函喻有些不適。
他輕咳了聲,打開了燈。
而段瑾軒的人影,正站在拉緊的窗簾前,看不清神色。
簡函喻關上門,走上前將窗簾拉開,窗外赫然是剛剛南荇離開的地方。
“既然舍不得,為何要放她走?”簡函喻真的有些不明白段瑾軒了。
當初南荇兩次逃離,段瑾軒明知她不願,卻依舊將人抓了回來,關在了這裏。
而這次,南荇就在這兒,他若是不想她走,將南家的人擋在外麵便可,可他沒有。
隻是一個人站在這兒,滿身寂寥。
指間的煙火明明滅滅,段瑾軒抬手眯眼深吸了一口,呼出純白的煙氣。
“放她走是她想要的,而我想要的不過是在她身邊而已。”
段瑾軒的話意味不明,簡函喻有些不解,還未待他發問,便瞧見段瑾軒走向桌子,拾起其上的白紙,指間燃著的香煙吻上頁腳,不多時便熏出一塊烏黑。
不一會兒,整張紙便燒著了起來,化為灰燼,漂落滿地。
“她想要回去南家,那我跟著去便是!”
簡函喻震驚的看著段瑾軒的背影,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如今的段瑾軒甚至讓他懷疑,是不是南荇給他下了什麼迷藥,若不然,他為何會執拗到這個田地!
……
南荇回南家的事情雖為大肆宣章,卻也有不少有心之人知曉。
一時間,南家自是接了不少的拜帖,可與之相對的,這些拜帖盡數被退回,無一例外。
南荇不見人,段瑾軒卻是忙於應對各種宴會。
年關將至,不少人家都忙著處理手中的存貨,以免積壓,連年都過不好。
而段瑾軒身為西城段家的當家人,手中的路子自然是比常人多的多。
是以自然有許多人忙著討好諂媚,以求讓他行個方便。
這其中大多是小門小戶,卻也不缺乏像嚴家這種的大戶存在。
西城商會組織的酒會上,段瑾軒一襲白襯卡在西裝褲中,勾勒著挺拔的身姿。
手中酒杯輕搖,在舞廳五彩的燈光下,閃著光芒。
“瑾軒啊,怎麼不跟他們一同跳舞,反倒是一人在這兒待著?”不知何時走過來的嚴老爺子盛著笑,同段瑾軒搭話道。
“近日繁忙,躲個清靜。嚴老爺子這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段瑾軒抬了抬眼眸,掃過嚴老爺子,目光在他身側的嚴輕霓身上打了個轉,而後收回。
“沒什麼,對了!我這孫女兒啊剛回來認識的人也不多,我年紀大了,也不好在這兒多留,正巧你在這兒,便替我多照看一番!”
嚴老爺子說著,也不給段瑾軒拒絕的機會,便由人扶著遠走。
“不好意思嚴小姐,我還有些事要處理,您自便。”
段瑾軒說著,放下酒杯朝外走去。
“誒,你急什麼!”嚴輕霓忙伸手扯住段瑾軒,視線掃過他身側,蹙眉道,“今日怎麼就你一人?”
段瑾軒皺眉掃過兩人相接觸的手,毫不留情的抽回,冷聲道:“與你何幹!”
嚴輕霓聞言輕嘖了聲,也不尷尬,挑眉看著段瑾軒,幽聲道:“聽說,南姐姐不要你了?我那日便說了,你脾氣這麼臭,若我是她,也斷不會同你在一起!”
提到南荇,段瑾軒臉色一沉。
“呦,生氣了?那我改日可得好好同南姐姐說一說……”
嚴輕霓話未說完,脖子便被人扼住。
她驚慌的看著出手的段瑾軒怒聲道:“你幹什麼,我可是嚴家的人,你若是動我,嚴家定會同段家沒完!”
對於她的威脅,段瑾軒置若罔聞。
他不斷加大手上的力氣,看著臉色越發青紫的人,厲聲道:“嚴家算什麼?你若是敢動南荇,我敢保證,西城不會再有嚴家!”
嚴輕霓聞言心中驚駭,她想要開口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隻能是拍打著段瑾軒的手,試圖讓他鬆手。
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一聲怒喝:“瑾軒——!”